走过去后,上元心中才觉得有些奇怪,她的方向感虽不好,但是记路从未错过。昨日在那处附近繁花熙因身体不适先回去了,但她记得周围并没有什么白色的花,只有红色的花来着。今日好像是没有瞧见。
不等她再回去看看,就见姜辰时从另一旁走了出来。自从昨天两人去爬山后,她便没有像往日那样与姜辰时相处时觉得不适了。大抵是因为话都说开了彼此间坦荡不少,所以相处起来就没有那么别扭了吧。
想着,她笑着对姜辰时招了招手,道:“我同繁家主说提前出去历练,你想留下来还是去做你的事?”
话刚说完她就看到姜辰时抿着唇,微微低下头,一脸委屈道:“我不能和你们一同去么?”
上元:?
她记得往日,姜辰时好似并未这样过,又在心中思索“难不成是想开了但是想偏了?”还没等他开口说什么,又听姜辰时道:“这倒也是,以前一只是我们三人同去,现在我身体不好,去哪了也只会拖你二人的后腿,不如不去。况且我这么一副残躯,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哪能想惊鲵弟弟一样一只陪着你呢。”
“咦!”
旁边忽然窜出一个圆圆的脑袋,看着姜辰时抖了抖身子道:“姜哥有文化就是与我这种粗人不一样,这话一出,把我吓出一身的疹子来。”
上元一人看了一眼,随后一人踹了一脚后道:“得了吧你们两个。虽然我们不住一块,但你们一撅屁股要放什么屁,我猜都能猜出来。好像是说自己呢,实际,戳我呢。”
昨晚睡不着时,她也想过姜辰时这些日子的变化。想来他约莫是到了年纪,想同其他的公子们一样找个伴,又因为身体不如以前,从而导致他不喜欢与自己和善惊鲵一同出来,心中敏感。同时又觉得自己现在对他和对善惊鲵的态度不同心中不平衡,所以才找这些幺蛾子。
而善惊鲵也到了逆反的年纪,越是不顺着他,他越是要闹。虽然麻烦,但好在还可以拿捏。
想到这里,她又一人补了一脚,道:“两个半大不小的男人,一天天心中的弯弯绕绕倒是比我还多。越来越不爽快了。”
“不敢不敢。”善惊鲵躲开她的第二脚,她倒也没用什么力气,同两人玩闹罢了。
随后又对姜辰时道:“你若是想与我们一起,早说便可,虽然我可能会不同意,但至少要叫我知道你的想法,而不是叫我猜。毕竟我不是你们两个人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你们想要什么。今早我也给繁家主说了,你和我们一起走。”三人定好一起去,接下来就要看看繁花沅是如何安排的了。
三个人说了会小话,彼此倒是找回些过去的感觉来。上元昨晚回去不仅想姜辰时,也反思自己。这两年住在这里,日子清闲且简单,她除了每日练武,有时还会偶尔给繁家的小孩们代着练武。
一来二去似乎也被这里的环境影响,做什么事先想能不能做,合不合规矩。反倒是被规矩束缚住了,这若是放在以前,她哪管什么规矩,只顾自己开不开心。
反思后,便决心后面不那么端着,有些规矩可以遵守,有些就没有什么必要了。
中午过后,上元绕过小院去寻找繁花沅。繁花沅的院子周围种了好些花草,她得小院后面还有一块巨大的花田。上元在院子中没有发现她的踪迹。便去后面的花田中找。
花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尤其旁边连着外面的林子,看过去一望无际的一大片。她在花田中没有找到人,便朝林子里走过去。树上坐着一个人,穿着一身绿色的衣裳坐在树上。若不是凑近去看,上元还真没发现这树上原来还坐着一个人。
“你怎么在这儿坐着?”
上元惊讶道。
善惊鲵垂眸看了眼树下站着的上元,又阖上眼睛,懒洋洋的说:“困了,坐这睡会。”
“……”上元沉默,但突然想起一个故人来。但她并没有纠结太久,转身又走了。
最后她是在书堂的小院中找到繁花沅的。
繁家的书堂在一处竹林旁,原本没有秋千,但后来善惊鲵闲来无事,每日呆在书堂也觉无趣,便自己做了个秋千,想着无聊的时候玩一玩。后来此举被其他人笑话,他便不再玩。繁家男女常在一处上课,这秋千虽不被男子待见,但却很受女子们的青睐。
繁花沅也是其中之一。
但这几日许多人在忙着准备出去历练的事,学堂中也就没什么人了。上元找到她时,她正坐在秋千上,脚尖轻轻点地,眼睛闭着脑袋靠在一边的花绳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上元轻声走过去,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她一时受惊,猛地睁开眼睛向后看来。见是上元,紧绷着的后背才微微放松下来。她问:“是有什么事吗?”
上元笑了笑,站在秋千的另一侧:“我和惊鲵决议早些走,特来问问你的意见。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繁花沅微微垂下头,沉吟片刻道:“大概是什么时候呢?”
“大概就这两三日吧。”
“那我便随你们一同去好了。”
“也好。”
两人说下,又聊了一会,上元便走了。繁花沅又将头垂下,坐在秋千上,一副失落的样子。身后突然有人推了一把,她连忙抓紧手中的绳子,秋千飞至高处,又猛地落了下来。身后那人笑道:“你瞧你一副禁不起吓唬的模样。”
繁花沅负气的鼓起脸,声音偏小道:“我若是如此对你,你定然早就不高兴了。”
她身后的人扯住花绳,等她落下来站稳,才又说:“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有事才如此。好了,上元找你是什么事?”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繁花沅抬起头看了眼余皎晞,又低下头忸怩道:“只是她要提前离谷。来问问我。”
“她要提前离谷,问你作何?”余皎晞说话间也坐在了秋千上,脚尖轻轻将自己点起,问道。
“我这次出谷历练,父亲叫她陪同。”繁花沅的声音很小,似乎也料到了接下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