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正事又与上元寒暄道:“辰时这几日说身体似乎不太好,是旧疾复发了吗?”
“可能是前两日受了些凉,所以身体又不太好。”
“若是需要,尽可以找花熙帮忙看一看。他帮了谷中许多,可要把身子骨养好才是。”
“是”两人又聊了一会,上元领着姜辰时告辞,繁花沅也与他二人同去。
上元和繁花沅在前面走,善惊鲵却留下来对繁秉韶道:“繁家主,一味的保护只会让雄鹰断了翅膀,让野兔落入狐狸的嘴中。”
“确实是这个道理,可是你能忍心将一只雏鸟扔下悬崖吗?”繁秉韶叹气。
“若是永不放手,那她只能永远当一只雏鸟。”
“她娘亲离世的早,只有她一人,但她的身旁还有许多的哥哥姐姐可以护着她,即使她什么也不会,也不会被……”
“可是旁人不能永远护着她。您应该比我更透彻。”说完,善惊鲵转身下楼。
辰春谷中的天气一如既往地好,上元心血来潮的想要出去逛一逛。
辰春谷周围环海,地势两边高中间低。繁家便居住在左边的山腰处。这里原本没有居民,周围两旁也都是陡峭山脉,难以有人能够进入,但说来也巧,不知怎的,谷周山崖下慢慢出现一圈不大的海滩。
随着繁家人数的增多,更加旁系一些的亲族逐渐的就移居到海滩不远处了。
上元原想拉着善惊鲵陪她去转一转,但善惊鲵的师傅又叫他去做什么木活,她便想自己去。姜辰时听后说要与她同去。
两人换了身衣裳,谢绝了繁家的马车,朝山上走去。
风清气朗,两人的衣摆无风自动,很是飘逸。上元手上拿了把纸伞遮在头上,要给姜辰时也遮一遮的时候,姜辰时摆了摆头拒绝道:“不用了。”
不久又说:“我记得你从前,从不喜欢用这些东西。”
上元收回目光,看向他,但因脚下一滑,差点跌倒在地上。姜辰时及时将她扶起,语气不轻不重道:“看路。”
山下两旁栽着不少的树,但一段缓坡中沙石较多树木无法存活,便遮不到阳光。虽算不得多热,倒也晒的人睁不开眼。
“以前,没有这样的条件。”上元斟酌着语气,开口说道。走过了缓坡,便是一段峭壁,将阳光尽数遮了起来,上元便将伞收了起来。
山势较高,两旁又比较陡峭,上元抬头向上看去,只能看见周围一圈的树木将头顶遮盖起来,再也看不见其他任何东西。她收回视线,低着头看脚下的路,免得自己再滑一跤。
姜辰时沉默着走在她的身旁,一言不发。
走至谷底,路又向上延伸而去,两人继续向上走去,除了他们两人外,旁边还有两人,语气愉悦的谈论着什么。
上元向他们看过去,见是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又转回脸,低头看向地上。
走过石阶,后面的路并没有被开凿,只保留着原本的样子,旁边还有一条溪流向前流去,水声作响,便听一旁同行的两人谈笑:“你看这泉水,这么清澈,要不然你尝一口,味道如何?”穿着蓝衣服的小姑娘对粉衣裳的姑娘说道。
“为何是我尝,你怎么不去尝尝。”粉衣裳的姑娘也娇俏的答道。
上元抿唇笑了笑,看向姜辰时时,脸上的笑意慢慢变淡。
“你尝一口,若是好喝,我再尝。”
“我可不行,我若是喝了,好喝到你时,你便要说‘吖,这水你的手碰过,不干净了,我可不尝。’我早就知道你这性子了。”粉衣裳的姑娘学的惟妙惟肖,逗得两人笑得不停。
她旁边的小姑娘笑了起来,蹲下身子手上舀了一捧,向她扬过去。她不依,也蹲下,两人互相戏水。上元和姜辰时见状便从另一旁走过去,饶是如此依旧被溅上了一片水渍。那蓝衣裳的姑娘看到了,向粉衣裳的姑娘示意,两人站起来,连忙道歉。
上元摆了摆手,说不妨事,随后与姜辰时向前走去。
他们走在水池边,姜辰时忽然开口问道:“冷不冷?”
谷中温度低,上元穿的也薄,此时身上还湿了一片,走动时风擦过时微微有些冷意。但并不严重,便摇了摇头道:“不妨事。”
不成想,姜辰时来时还带了披风,此时拿出来态度强硬的披在她的身上。上元低头看着白色的披风,道了声谢。
“你不用谢我,也不用,总是对我如此客气。”姜辰时说。
“这也算不上客气,只是习惯。若是你不喜欢,我不说便可。”
上山的路因突然陡峭的山崖而锋利起来,不得不扶着两旁的树木向上爬。两人也由并排变为了一前一后。走过这一段路后,两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暂做休息,姜辰时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水壶来递给上元。上元接过喝了一口后问:“你这些东西都放在那里了,我来时也并未见你带过什么。”
姜辰时拿过手边的小木匣子,打开给上元看,里面除了衣裳和水,还有一些包起来的点心。他说:“还要多亏了善惊鲵的做的小东西。颇有用处。”
上元将水壶收拾好放进木匣中,拍了拍自己的腿,问:“我见你与惊鲵近来并不相合,是为何?”
话说出口,才惊觉自己竟然问了出来,一时有些懊恼。姜辰时从她手中拿过木匣,放在自己的旁边,道:“并没有不合,只是偶尔不怎么说话罢了。”
上元见他面色无异,便又斟酌着问道:“那,是为何。况且,你这些日子,话少了不少。也不怎么与我们在一处。”
姜辰时看着她眼里有些笑意,道:“你想问什么,大可以直接问,不用斟酌字句。就如以前一样便好。”
“其实也没什么想问的,只是觉得你与我们有些生分。”上元说着,看向姜辰时额头上的汗,以及微微发白的嘴唇,从石头上弹起,说到:“你是不是身体不适,怎么不与我说,我们快下山吧。”
说着还要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