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的喧嚣安静下来后,上元才和善惊鲵两个人从城门上下去,正巧遇见萧明乐在组织人清点人数。
“三才和张一,你们两个人带几个人,去将地上的箭捡回来。王二,带人把尸体收拾了,弄到一块去,挖个坑埋了。剩下的人,去把那些投降的收拢起来,都快速点的,别磨蹭。”
上元见状,笑了笑,善惊鲵看她时正好看见了这抹笑:“上元姐,你在笑什么呢?”
“你看她现在的样子。”善惊鲵顺势看向萧明乐:“她以前可不这样。我反而宁愿她是以前那样。”
善惊鲵没说话,他没见过萧明乐,反而想起了刚才匆匆一瞥见到的人影,那背后的剑,和他的有些像。
解决了景镇的事情之后,吕老准备回到山里去,他没问上元他们的想法,只是走时给他们三人留下两个字:“勿念。”
勿念,便是告别了。
萧明乐知道他们要走,为他们准备了一大包的粮食,让他们路上带着免得挨饿,上元也收下了,这一次离别,可就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
原本是要朝着东边继续走,可中途遇见一座山,三人从山上下来后才发现地方好像不大对,想来是在山上走错了路,误入了其他地方。
虽然是初春,但这里已经很热了,路上不少人穿着纱衣,轻便凉快。上元倒是不怕热,可这里又热又闷,太阳照着,却不干燥,反而像是被水汽黏在身上一般,难受的紧。
路过一家衣裳铺子时,三人立即进去买了新衣裳,和街上的人穿的一样,顿时感到轻快不少。
当时萧明乐给了他们足够的盘缠,三人的生活因此宽裕不少,况且在吕老那里好歹学到了些实在的东西,在山上看到好些草药,正巧顺势就摘了,路过药材店将东西卖了出去,也赚了些银钱。
便在城中要了两间房,准备住下在这里看几日,顺便找一找走错的位置,回到正路上去,找到那山,好早日去山界。
第一晚,外面就灯火通明的,姜辰时找了店小二一问才知道原来这里晚上没有宵禁,是日日夜夜都如此热闹,那倒是有趣。三人只在山那边待过,还没感受过这里的风俗,便出去瞧瞧。
这边不像山那边,有花灯或是喷火的杂技表演,这里街边多见各种新奇的小配饰,有些还是用银子做的,男男女女都在路上转着,女孩也没有带着面巾。
正走着,上元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转过头看去,原来是一个穿着薄衣的男子,耳朵上戴着的银饰随走动发出的声音,如泉水一般清脆,上元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旁边的店主看到,一脸热切道:“你们是从别处来的吧。姑娘既然喜欢,不如替你穿一个,正巧我这里有不少的耳饰,喜欢,正好就可以选一个戴上,倒也方便不是。”
这话倒叫上元心动,她便走过去看那摊上的耳饰,果真有不少漂亮的,正想叫那摊主帮忙穿一个,却被姜辰时拦下拉到旁地。
“书上说,妓子才穿耳,这店家就是想将他的东西卖出去。”
上元闻言眉头一皱,将他的手甩开道:“你这书读得多了怎如此迂腐。那街上不也有女人穿耳嘛,怎么就是妓子穿的,况且我喜欢我便戴了,管他人是怎么看我的,吃的又不是他家的饭!”
“上元姐姐,辰时哥哥,惊鲵想穿耳。”善惊鲵的声音适时插了进来,上元看向他,心中的怒气微微下去了些,没再理会姜辰时,直接带着善惊鲵走到那摊位处。摊主说男孩都只穿右耳,善惊鲵便把右耳支了过去。
那摊主拿了一根略有些宽的长针,在旁边的炭火上炙烤,等待针变红后,直接从善惊鲵的右耳边穿过。他自己看不到穿耳的过程,上元却看的清清楚楚,在那根针过耳之时,脸色猛地一变,不敢再看。
等了一会,店主便先找了一颗小的银珠戴在善惊鲵的耳朵上:“七日之内,不可摘取,待七日之后若是不泛红肿,不疼不痒,也没有流脓,你再将它取下来,换成别的样式。有些人长久不戴会长住,你可切记要一直戴着。”
说完了便含笑看着上元,那表情好似在说“快来快来。”
上元避开那人的目光,看向铺子上的一个单只银饰,点了点:“就要这个,快结账吧。”
摊主含笑将东西装起来,边包边说道:“也有不少像你这般看到后就不敢穿的,但实际上并不疼,不过这里天气热,可要防着你弟弟耳朵别流了脓,不然可要疼上一疼。”
上元接过东西便快步走了,绝口不提自己说想试的事。
姜辰时看着她逃似的背影,笑了笑,后又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还在怪自己方才多嘴。这上元的身体,本就随她自己的喜好,自己哪来的那么多话,反倒惹得她不开心。
三人都没注意时,一道细长的身影突然窜出来扑到上元的身上,将她的腿抱住,上元被她一惊,骨刀险些落在那人的身上。姜辰时和善惊鲵大步走了过来,看向那人。
借着周围的光亮,发现这是一个极美的女子,正衣衫半露,泪眼婆娑的看向上元:“求你,救救我。”
声音也十分的婉转,如同唱歌一般。
上元没说话,只和姜辰时他们对视一眼,随即将那女子扶起来,正准备说什么,那女子窜出来的地方走出来四五个壮汉,气势唬人,径直朝几人走了过来。
“识相的,把那女人交出来。”
周围的人见这架势,怕闹得朝后走去,看热闹的向前挤了过来,将这里围成一个圈。上元蹙着眉头看向善惊鲵,将那女人扯到身后,和姜辰时一左一右站在女人的旁边。
善惊鲵上前一步,仰起头看着那有两个半他高的壮汉,冷嗤一声:“想要你,还要看你有没有那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