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正好了，上元心里想着。回到家里，毕凡羽果然还没睡，不知道在想什么，上元便拉着姜辰时过去，让姜辰时将他记下来的那些字都用炭笔写在墙上，双眼灼灼地看向毕凡羽。
“凡羽姐姐，您一向见多识广，不知道可认识这些字。”姜辰时问毕凡羽道。毕凡羽看了眼他，又将目光转向上元，目光冷然，但也透着了然。
“圣物，鲛族。”她也没卖什么关子，直接说道。
“那你认得这个吗？”上元将手腕上的鱼形镯褪下来拿到毕凡羽面前。毕凡羽接过来在手上看了看，又还给她。“奥，就是个小玩意，山界好多人都有。就是看着漂亮，没什么用。”
“山界？”上元再次听到这个词，她只知道毕凡羽和姜辰时都是山界的人，还有着与生俱来的能力，至于其他的，也不知道太多。
“嗯，你从哪弄来的？”
“浑沌也在山界吗？”上元没有回答她自己是怎么获得这个东西，反倒是问了其他的。
“嗯。”毕凡羽卸下自己的力气，躺在床上，已经准备要睡了。
“那怎么能够去山界？”上元问道。姜辰时一愣，他只知道山界有些地方能够下来，却不知道怎么能回去。
毕凡羽闭着眼道：“在最东边有一座最高的山脉，若你能爬上那百万阶，你就能过去。”
上元将这话记下，熄了灯睡去。
第二日早，上元睡至三更才起来，她醒后不久，姜辰时也才起身。更不用说昨日因他二人回来太迟被吵醒的毕凡羽和善惊鲵了。
“怎么办，今日果然睡迟了。”上元走在路上叹气。秋日的风又寒了一度，吹得人脸痛。他们穿的衣服不算太厚。两人都有些瑟瑟，上元一路上一直低着头，用自己的后脑抵挡寒风。姜辰时的身板依旧挺的笔直。
“你不冷么？”上元吸了一口寒风，又冻得浑身一颤。她抬起头看了眼姜辰时，将脑袋缩得更深。姜辰时向前走了几步，替她挡住一些风力，道：“还行。”
上元敬佩得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直至进了陈府才勉强挺直身体。陈昭昭坐在桌前等他们，见她脸冻得通红，对周围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丫鬟们便鱼贯而出不一会儿拿来了厚毯子和暖炉，上元在一片暖意中坐了一会，终于恢复了温度。
她揉了揉冻得通红的耳朵，说：“这降温实在是太厉害了，今早出门，我险些被风吹回去不愿出来了。”
“可不是，这有姜汤，你快喝几口，暖身。”
上元接过陈昭昭手中的碗，将里面的姜汤一饮而尽，又把碗递了回去，余光正好看见姜辰时还端着碗，便催促道：“快点喝，不然凉了就没效果了。”见他苦着脸半天抿了一口，啧了一声。
陈昭昭带着笑意看了她一眼，将手中的糖果子递给姜辰时后：“你以为谁都是你呀，一口喝下去连眼睛都不带眨呢。这味道苦得可没几个人受的住。”
上元又看向姜辰时，见他捂着鼻子硬是将姜汤塞进自己的嘴里，又立马皱着脸将糖果吃下才完事，尝到甜味后整个人都松了口气。上元自己咂摸了一下嘴里的味道，倒是并不觉得辣或是苦，看姜辰时那样子她倒是有点怀疑了。
“真有那么难喝么？”她嘀咕道，换来姜辰时诧异的眼神。
将早晨的课结束后，陈父便托人找了过来，和他们寒暄两句后，将这段时间的银钱结了。
“还是要谢过两位先生，今日结束后，就可以不用麻烦了，过几日小女嫁人之时，必然宴请两位，届时还请赏脸才是。”
上元和姜辰时倒是没当着他的面说什么，回家的路上去了一趟衣服铺子，买了几件厚衣，才回了家。
善惊鲵一见到新衣便忍不住去试了试，他这几日安稳下来，每日吃吃喝喝睡睡，原本单薄的身体也被养回几分，穿着一身深绿色的衣衫，衬得他愈发白嫩可爱。
姜辰时买了身黑色的衣衫，虽料子并不贵重，但他通身的气质却将那衣服衬得平白华贵了几分。上元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衣衫，深色将她的脸衬得白皙几分，曾经连日的风霜在她脸上的痕迹褪去不少，露出她原本那副清秀的模样。
毕凡羽还是那身红色，即使上元怎么说，她也不同意穿，只说自己那身羽衣暖和，不用上元她们管她。上元也无奈。中午吃了饭，睡一觉起来，再去陈府时，被拦在了门外。
“为何早晨还是好的，中午就发热了？”
“大抵是两位先生早间将寒气过给了我家姑娘吧，这病得突然，也是无法，还望两位先生见谅。我家掌柜也说早晨已将费用结给两位了，这半日上不上也不要紧。”
上元看着面前赔笑的小厮，虽心中不悦，但也不好苛责。转身要回家之际，想去萧明乐家瞧瞧，却被告知不在家中。上元和姜辰时便准备回家。路上，上元心中一动，道：“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子来。”
姜辰时思忖片刻道：“我陪你同去吧，我一人呆在家中，也无事可做。”
“那也好。”
上元和姜辰时买了些白纸，去了子来的家中，才过去几日，那房屋比起几日前更加破旧，上元站在门前，看着破败的屋子，心中郁郁，叹了口气，找了一个盆子，白纸放在其中，用火点燃。风吹起燃烧的纸片向上飞去，上元顺着纸片看去，沉默着没有开口。
姜辰时陪她静静的在院中待了一下午走时，上元叹了口气。回家后，她兴致不高的做好饭，四人吃完，她躺在床上，忽然又站起来道：“不行，我要去看看。”
毕凡羽看向她，眉梢一挑，她道：“这几日我和辰时在给那个姑娘授课，今早她还好好的，中午再去时，就发热了，你觉得，可能么。”
毕凡羽又低下头看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弄来的书，道：“你自己觉得不可能就不可能呗。”
上元起身穿上外衫，道：“所以我要去看看她。”
毕凡羽这时却把书放下，起身和她一道出去。上元看她问：“你平常对这些不是向来没什么兴趣么？”
“我忽然来了兴致。”
毕凡羽在她身旁，两人的速度都快了不少。白日人多，毕凡羽并不常用她那双翅膀，夜里无人，揽着上元的腰就飞上了天。这比那日陈昭昭带她还要刺激不少，上元起先闭着眼，随后又睁开眼看向下面，突然乐了。
毕凡羽颇为嫌弃的将她放在陈府的墙上。上元蹲下身子在周围看了一圈，后道：“你看，那处，还亮着。”
毕凡羽不在意的坐在墙上，道：“那你去吧。”
上元拉起她的身子：“这墙这么冰，不要坐。”随后又拉着她跳下墙，躲开周围的人拉着她走：“我们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