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沌就是十大凶兽,虽然他们一族有不少个,但因为领地意识强,所以多是散居,你手上那个草玩具,看着像,实际上约莫是个杂交的,纯种浑沌可不长这样。”
“原来如此。”上元道。
她看着手中的草编动物,缓缓握紧,眼中隐隐一道光芒,距离找到杀了母亲的凶手,又近了一步。
翌日一早,困倦的毕凡羽被上元拉起来折腾一番后,跟着他们朝陈府走去。
今日入府方便得多,陈父也不在,没人盯着。
几人还未走进院子里,就听院中传来抚掌之声,随即一男声道:“果真是翩若游龙,宛若惊鸿啊,美人舞剑,美上加美。”
上元拉着满脸不耐的毕凡羽连忙走进去,因那男人背着院门,所以只看得见男人的背影。男人的对面陈昭昭正冷着脸:
“你即夸我舞剑舞的好,那便不该再夸我长得好。对于剑客来说,夸长相,便是折辱。你又是来提亲看相的?那你可能不知,我已同我阿父讲了,我要比武招亲。请自便吧。”
那男人不听,又上前几步,还欲伸手拉住陈昭昭的手,陈昭昭一脸厌恶的后退几步,声音冷然:
“我已然说的足够清楚我对你无意,你家好歹也是城中有门有户的人家,为何如此不要脸面!”说完看向其身后的上元和姜辰时,快步绕开男人连忙走过来微微低头道:“先生。”
此时那男人才转过身来,上元看过去,是个相貌周正的男人,样貌还看得过去,穿着一身素净的绿色长衫,腰间挂着手掌大的一只玉佩,扎着紫纶巾,抚掌间,手上带着的几个宽大的金戒指叫他这人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原本那男人满脸不快,但当看到她们身边的毕凡羽,忽然大笑,并走过来站在陈昭昭的身边道:“陈姑娘,不介绍一下吗?”
陈昭昭背着他翻了个白眼,侧过身体挡在他们前面,假笑道:“冯公子每日闲暇的时间真不少,不如别在陈某身上耽误时间。”
那姓冯的公子拉下脸就要说什么,陈昭昭直接拉着上元等人转身即走,将他未说出口的话堵在喉中懒得多听。上元与毕凡羽落后几步,毕凡羽双臂抱于胸前,朝着陈昭昭的背影扬眉道:“这就是你带我来看的乐子?我怎么觉得乐子没看到反而是被脏了眼。”
上元叹了口气,看着陈昭昭挺直的背道:“我也没想到竟然如此,自小没有家人管束,我娘对我也是极好,没想到他们大户人家这样麻烦。昨日原本想你一人在家,或许无聊孤独,便想着带你来,以来多认识些人,而来也透透气,不是总呆在家中。”
毕凡羽冷哼了一声,懒洋洋道:“那你可真是打错算盘了,我堂堂羽民国二公主,会在意认识这些没什么意思的凡人么,饶是我一人在树上呆一上午,也比我在这里的片刻舒心的多。”
上元这才看向毕凡羽,这几人日日与毕凡羽睡在一起,倒是忘了这人原本就身份尊贵,不稀罕这凡世之间的东西,留在她身旁不过是因为自己做饭的厨艺不错罢了。
“是我多事了,那这样,你给她长长见识,这样总可?”
“哼。”毕凡羽没说话。
中午在陈家吃了饭,下午又是冗长的大段训言。上元一边要提防着自己睡过去,一边要拦着无趣的毕凡羽回家,待到傍晚散学,整个人蔫得好似霜打了得茄子,疲软又无力。
毕凡羽见了她这样子,嘲讽道:“自讨苦吃。”
上元还没来得及反驳,旁边的萧府开了道门,萧明乐欢快得跳出来对着后面的人做了个鬼脸道:“付钰琦,你就别想着我了,我以后要嫁也是嫁给万任哥哥。”
她身后一少年也追了出来道:“谁想你啊!略!”
萧明乐差一点撞到了毕凡羽的身上,毕凡羽将她扶起来,她站在地上愣愣得看向毕凡羽,随后便发现上元站在毕凡羽身后对她做了一个口型,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土包子,你太过分了!”
毕凡羽扭头看了眼双眼无辜地上元,再看看萧明乐身上的红衣,皮笑肉不笑地睨了眼上元。
萧明乐身后那名叫付钰琦的少年也因毕凡羽而有一瞬的怔愣,随后连忙过来看了眼萧明乐身上是否有伤口,见她完好无损,挠了挠头,道:“你也没受伤,哭啥?”
萧明乐瞪了他一眼,哭得更凶了。上元缩了缩脖子,上前对付钰琦道:“不好意思,被她撞到了。不用赔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给姜辰时使了个脸色,随后两人拥着毕凡羽连忙走了。
待回到了家,毕凡羽才坐到一旁的树上道:“找乐子是假,利用我去打击别人才是真吧。”
上元将 双手垫在下巴上,无辜道:“我可没有。”
“哦,是么?”毕凡羽冷笑一声,黑色的双眸闭上不再理会她。
上元在心里过了一遍,她当时对萧明乐说的是:“好看吧”。毕凡羽确实漂亮,她穿红衣的模样宛若太阳,耀眼又明亮,是上元见过的人里穿红衣最好看的。当时萧明乐说她土包子,她本不是十分生气,但见萧明乐穿的一身红衣,就想到了毕凡羽,于是便有了今日这一出。
她虽知道自己问题在哪,却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便道:“你穿红衣本就比她漂亮,况且前几日是她先出言不逊,先说我土包子。她见过的世面多又怎样,不还是比不过你么。”
毕凡羽也从树上跳下来,站在她面前,用食指挑起她的下巴说:“我不管你和旁人什么仇什么怨,都不应该利用我,懂么?”
说完,撤开自己的手,转身回到屋里摔上了门。
上元先是一愣,随即蜷起手指,一人坐在石桌前。姜辰时入夜见她还未进来,有些担心,拿了件还算厚实得披风披在她的身上,坐在她的旁边。上元紧闭得眼睛睁开,看到是他,又将眼睛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