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玲珑的心怦怦跳着,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眼前的郎君。
心神荡漾了一秒,便想到了自己的来意,垂下头敛眸道:
“不知傅三皇子可有兴趣与我赵家做个交易。”
傅时晏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三皇子不日即将回秦国,想必刚回国,十分需要助力来稳固手中的势力。”
她屏住呼吸顿了顿。
“我赵家愿意成为三皇子的助力。”
傅时晏看着她,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吧,条件呢?”
赵玲珑声音轻不可闻。
“条件是,你三皇子正妃之位,我要了。”
傅时晏左手扣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
薄唇轻启,冰冷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你凭什么认为你小小诚国公府能帮到我?”
赵玲珑踮起脚,凑到他耳边低声道。
“就凭我爹是未来的赵王”
“怎么样,这筹码够吗。”
赵玲珑抬眼,就看见了眼前之人深邃又晦暗不明的眸子。
她背靠在假山处,眼前人近在咫尺,正俯身凝望着她。
静谧而长久的对视中,她倍感焦灼,微微屏住了呼吸。
两人像是在无声对峙着。
忽然,傅时晏看着她笑了。
“胆子很大,野心也不小。”
“只可惜,我没兴趣。”
甩开了扣住她下巴的手,他正欲转身离开。
身后又响起了女子低柔的声音,似乎还包含了无尽的委屈。
“为什么?这场交易你根本不亏,只是牺牲了你的正妃之位罢了。”
傅时晏在原地站定,并未回头。
“还不明白吗?我的正妃之位,轮不到你来坐。”
他的话像一根带刺的藤条,抽在了赵玲珑心上。
是因为赵静姝吗,才会拒绝她。
她狠狠的咬唇,高呼道:
“你一定会后悔的,我等着你回心转意来求我那天。”
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寝殿,傅时晏叫了热水。泡在水中的那一刻,他才感觉每一分疲惫都被释放了出来。
此时他正在想今日赵玲珑的话,诚国公还是准备谋权篡位了吗。
他寒潭般的眼眸显得深沉无比。
若是她知道了,会怎么做呢。
到了今天,他才切身的体会到他对静姝和其他女子有什么不一样。
今日那赵玲珑与他讲话,他看见那女子双唇一开一合,只觉聒噪无比,废话连篇。
但对静姝从未有如此没耐心的时候。
这算喜欢吗,他自己也不清楚。
他应该也是不具备爱人的能力的。
况且看样子,静姝也并未起半分心思,不然如今怎会避他如蛇蝎呢。
傅时晏轻叹一声,半阖眸子靠在了浴桶边上。
……
静姝正靠在花园中的秋千上慢慢晃着,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执着桃花的手。
下一瞬,云澄的笑脸便出现在了眼前。
“怎么回事,一个人在这里坐着,心情不好吗。”
季云澄像个猴子一样在她身边窜来窜去。
“美女,有什么不开心跟哥说,哥是万能的。”
看着他那副贱兮兮的样子,静姝心情属实好了不少。
“瞧你那样,问你你也解决不了。”
季云澄感觉自己被瞧不起了,瞪大眼睛用手指着自己。
“你仔细瞧瞧,我季云澄,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什么疑难杂症尽管说,包药到病除。”
静姝觉得好笑,只能依他:“感情困惑也能解决吗,你自己都没心悦之人,哪来的经验。”
他诧异的张大了嘴:“感情问题,啥问题,快说来我听听。”
静姝斟酌了一番才开口。
“假如啊,我说假如。因为一些意外,有一个女子强吻了你,你却没有什么生气的感觉,这是什么情况。”
季云澄当场跳了起来。
“你把谁给亲了?是谁,我杀了他。”
静姝无语扶额,怒吼他了一顿才回归正轨。
季云澄此时毫无形象的蹲在地上拔着草。
“要是我心悦之人强吻我,我肯定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生气呢 。”
言罢捏紧了拳头举到眼前。
“所以那个臭小子是谁,我打死他。”
回应他的是静姝爱的一脚。
“那若是本身没有生气,那女子跟你道歉了,你反而有点生气是为什么。”
季云澄茫然的抬起头:“为什么要生气啊,我也不知道啊。”
说完他才回过神来:“不是,你堂堂公主,亲他是他的荣幸,他生个屁气啊,有眼不识泰山。”
这天没法聊下去了,静姝站起身逃离了御花园,留下傻眼的季云澄在原地。
所以那人到底谁啊,你告诉我啊。
……
同样的问题不日也上演在了傅时晏和浮屠面前。
在静姝躲了他近一个月后,某日浮屠约他品茗,他还是没忍住找了狗头军师。
傅时晏端坐在桌前,眉头微蹙。
“大师兄,晏想请教你一些问题。”
浮屠微微挑眉,“小师弟你说。”
“假若某日你因为一些意外状况,强吻了一名女子。那女子本未生气,可你道歉后却再也未正眼看过你,这是何故。”
浮屠面上浮现一丝了然的笑意。
“原来是小师弟有心悦之人了。”
应该是主子吧,浮屠暗忖。
“你如此冒犯的举动,她都没有生气,也许是因为那女子心中也有你。”
“你向她道歉,不是在撇清关系吗。”
他一脸莫名之色,眸中闪过一丝迷惘。
“可我说了对她负责...”
浮屠嘿了一声,连连摆手。
“使不得啊小师弟,若是那女子并不恨嫁,你这番说辞岂不是将人折辱了。”
“若只是意外导致不小心吻到了,且无外人看到,那倒也不至于到非你不嫁的地步。”
傅时晏心想那可能不是轻吻一下这么简单。
不过他应该知道静姝为什么一直躲着他了。
了解到了自己想知道的部分,他便果断转移了话题。
“话说师父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浮屠闻言,也略带惆怅的望向窗外。
“是啊,此行寻药山高路远,也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是否安好。”
傅时晏莞尔道:“大师兄放心,师父随行的人可是你亲手调教出来的,此行定无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