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后面的贵女们对于箭术都不甚精通,比赛很快落下了帷幕。
赵灵王亲自宣读了比赛的结果,女子这边静姝获得了射和礼两项的头名,男子那边季云澄包揽了礼御二项的头名。
兜兜转转,头名奖最终还是落在了皇家,众人倒也不意外。
赵玲珑满脸苦涩的回到休息区,他的长兄赵谦立马靠了过来。
“小妹,一场比赛而已,没事的。”
赵玲珑一脸呆滞的表情,“我又输给她了,此次父亲回府定要说教我技不如人,丢脸至极。”
赵谦轻叹口气:“不是苦练了那么久,今日怎会发挥失常呢?”
赵玲珑沉默不语,赵谦见她此态,只觉得心都紧紧的拧起。
心中也不由得加剧了对静姝姐弟的怨恨,自出生开始,诚国公就没停下过一天和他二人的比较,偏偏每次都被这姐弟二人侥幸赢了。
思及此,赵谦拂袖而去,赵玲珑麻木的坐在案前,眼皮都未抬一下。
场中人皆聚精会神的看着台中比拼,并未有人注意到赵谦离去。
第一环节既已结束,自然就到了自由挑战的第二环节。
静姝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下,安安稳稳的坐在位置上观赏技艺。陈妙仪悄悄的靠了过来,献宝似的拿出一个小盒子。
“静姝你瞧,你上次在我铺子里画的图纸我做出来了,这血玉镯子你可还喜欢。”
静姝闻言大喜,赶忙打开盒子细细端详了一番,不得不感叹了一下陈妙仪所找工匠的手艺。
几乎是百分百还原了她图纸中所表达的意思。
“这个呀,是样品,工匠刚刚制作出来,先让你先试验一下,日后就正式在铺子里上架了。”
静姝极喜欢这个镯子,当场便戴在了手上,时不时还端详一番。
挑战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的状况,季云澄顶着太子的名头,不少人都向他讨教策论,他也一一接招,好不热闹。
赵灵王也暗戳戳的注意到了几个策论上佳的学子,好日后为云澄所用。
赵谦再次归来,一眼就看到了神色不振的妹妹,又看了看吃着茶点一脸闲适的赵静姝。
一股无名火突然就窜了起来。
凭什么他们俩就能坐享其成,生来就高高在上。
他二人就得是臣子低人一等仰人鼻息。
明明都是皇室宗亲,凭什么。
袖中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再次提起头时,赵谦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温和的笑意。
便站起身径直走到台前,一身蓝色锦袍衬托着他卓尔不凡的气质,引起在座少女一阵低低的议论。
只见赵谦微微向静姝作了一礼,“不知谦可有幸邀请静姝公主一同赛马。”
静姝正吃到一块颇对胃口的点心,便来了这么一档子事。
她还没说话,便听旁边的云澄开口了。
“表兄,你下月便十三岁生辰了,找皇姐赛马怕是有以大欺小之嫌哦,不如表兄换个人选。”
赵谦温和的笑意中没有一丝温度,他看着季云澄笑眯眯的脸,仿佛是真的在跟他开玩笑一般。
“怎么会,朝中谁人不知我赵国长公主聪慧如斯,这小小的骑术自然不在话下。”
静姝慢吞吞的吃掉手中最后一块点心,用帕子擦了擦手上的碎屑。
为了让她应战都不惜将她捧这么高?
那她倒还真的好奇这赵谦想做些什么了。
总不能是想赢了她问父皇讨赏吧。
这般想着,静姝便站起身来,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笑意。
“既然表兄如此盛情邀请,那本宫就却之不恭了。”
众人又浩浩荡荡随着他二人到了旁边的马场,随从已经领来了静姝和赵谦平日里所骑的马。
静姝接过缰绳,抬眼看向赵谦。
“不知表兄想怎么个比法。”
“就按校考的规矩即可,一圈障碍赛,先到者胜。”
一声令下,二人并驾齐驱,赵谦并未加速,他今日的目的不是为了赢静姝,而是为了....
很快就跑完了半程,二人的速度还是没有拉开差距,静姝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赵谦已经随诚国公出征过了,不可能和闺阁女子一个骑行速度。
他想做什么?
这样想着,静姝便有意想放慢一点速度落赵谦半步,却被赵谦看出了她心中所想。
于是乎赵谦在众人的视觉死角下,抛出了几颗小小的扎马钉。
果不其然,二人的马皆踩中了锋利的马钉,二人的马皆吃痛,前蹄高高扬起,险些将他二人从马上颠落下去。
众人大惊失色,纷纷从坐上站起,大家的视线都注意在那两匹马上。
忽然的,静姝感觉脖后有一道凉意,但双手紧握缰绳,并来不及去触摸后颈,待马站稳后再去触摸,仿佛只是刚刚的错觉。
而此时,赵灵王以及云澄已经团团围在了马前,叫停了比赛。
赵玲珑也站在赵谦身边,她不明白今日赵谦这一出吃力不讨好的行为是作何。
赵灵王将静姝从马上拉下来细细检查了一番,见静姝完好无损便松了口气。
太傅见状,也只能草草的将今年的校考收尾。
……
夜晚 诚国公府
赵毅死死的盯着跪在地上的赵谦,半晌后移开目光看向窗外。
“逆子,你可知错。”
“孩儿不知错在何处。”
诚国公伸出右掌狠狠拍在了赵谦的脸上,赵谦被打的半趴在地,嘴角流露出一丝血迹。
“擅自动用我书房的东西,你可知那是何物?”
“孩儿自是知晓,孩儿专门取的那物。”
赵谦爬回原地跪好,抬起脸直视诚国公道:
“父亲,我知你心中大业,孩儿今日之举是助父亲一步啊。”
带着血迹的脸上隐隐有着癫狂之色。
赵毅一脸怒色,“蠢货,那是万载玄冰所炼成的奇毒。
寻常人只需沾上一点,毒发之日便浑身如冰,需感受彻骨之痛。”
“我寻找数十载准备给赵衍的东西,你居然拿去给他的女儿用。”
“杀鸡焉用牛刀。”
赵谦呆滞了半晌,“无妨,皇帝一家最疼宠的便是这个公主,若是有朝一日他们知晓了,怕是要心痛如绞。”
诚国公冷冷的撇了赵谦一眼,不再言语。
他并不是看不出赵谦心中所想,只是如今奇毒已用,太子已立。
若是赵灵王晚些立太子,待奇毒发作将赵灵王折磨致死。
他便能依靠身份和朝中大臣顺利上位。
但如今太子已立,便是赵衍身死,季云澄也能名正言顺的坐上皇帝之位。
无所谓,反正已经等了十多年,他赵毅并不在意多准备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