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魏公公拿着圣旨领着四位美姬进到诚国公府大门宣旨时。
国公夫人崔氏险些绞烂了手中的帕子。
诚国公领旨谢恩后毕恭毕敬的将魏公公送出府去。
府门一关,诚国公便狠狠的往崔氏脸上抽了一巴掌。
“蠢妇,你又背着我做了什么。”
崔氏捂着脸,呜呜痛哭。
“老爷,我.....我只是前几日送甜汤时听闻您在商议如何测试赵灵王的底线。
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若是长公主有碍,灵王不也能自乱阵脚,正好...正好王爷也能有可乘之机....”
崔氏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诚国公面上一片怒容
“荒唐,谁允你这蠢妇一派胡言,休的擅自揣测,胡言乱语。”
“来人,将夫人带回院子里,禁足三月,没我的允许,不准踏入房门半步。”
“还有皇上赐下的这四位女子,以梅兰竹菊为封号,抬为姨娘罢,今夜就侍寝。”
崔氏猛的抬起头,白皙的脸颊一侧印着清晰的红印,眸中似要喷出怒火。
她紧紧盯着皇上赐下的四位女子,心中似有刀剜。
赵毅,我好歹是你发妻,今日你当众如此不给我颜面,我如此为你着想,只因戳破你的心思,你就如此待我。
崔氏含泪捏紧了拳头,保养得宜的指甲几乎戳破了皮肤。
她闭了闭眼,身旁的赵玲珑在诚国公起身离开后,赶忙走过来扶住崔氏。
她看着崔氏满脸恨意,一时之间竟失了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呐呐的喊了声母亲之后,不再言语。
崔氏强打精神看着女儿道:
“母亲没事,你先回房去吧。”
言罢拍了拍赵玲珑的手,随着一众仆妇回院中禁闭。
赵玲珑呆呆站在原地,她不知为何今天突然让父亲母亲如此争吵。
是因为圣上赐下的那四位姨娘吗?
显然不是,难道那天公主坠马,真的是母亲派人做的?
赵玲珑的脸色霎的一下发白。
那既然如此,公主岂不是已经知道了她母亲所做的事。
她身为公主伴读,以后还如何有脸面呆在公主身边。
静姝确实已经知道了这诚国公府所做之事。
只因这云澄实在是个藏不住事情的性子。
他查到一半线索断了,自己又琢磨不出个所以然,只得跑来和静姝分享此事。
此刻,他二人正坐在御花园的小亭中商讨此事。
还未开始讨论,便看见了皇帝身边的魏公公。
魏公公见到二人,脸上扬起一抹舒缓的笑意。
“二位主子可让老奴好找,陛下有令,请二位主子前往御书房。”
随即让开道路,侧站在路旁,微微弯腰伸手道
“请吧,二位主子,可莫要让皇上等急咯。”
云澄想说的话在嘴间转了又转,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魏公公,父皇找我们二人前去所为何事?是否和皇姐那日坠马有关?”
魏公公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回答道:
“大皇子莫要心急,等到了便知。”
静姝闻言,扯了扯云澄的袖子,示意他不用着急。
云澄这才按捺下心思,快步随魏公公前往御书房。
……
御书房内
赵灵王此时正在焚香烹茶,宽厚的手执着小小的茶壶。
面前摆放着三个瓷杯。他将茶水缓慢注入瓷杯之后,便听闻门口魏公公的声音响起。
“长公主,大皇子到。”
赵灵王抬头看向门口处,只见两个孩童相携而来,齐齐向他行礼。
“拜见父皇。”
“免礼。快些坐下吧,茶都给你们两个小鬼精灵煮好了。”
云澄嘻嘻一笑,一屁股坐在前面的圆凳上,静姝微错半步坐在旁边。
半晌,静姝开口问道:“父皇今日唤我们前来,可是为了前日马场之事?”
赵灵王沉吟了一下,微微颔首。他先将头转向云澄问道:
“此事你有如何看法?”
云澄将自己所了解到的事情先阐述一遍,说到线索断了之时,面上还略带愤慨。
赵灵王哈哈大笑,又问静姝当日是个什么情况。
静姝答道:
“当日我与二位伴读正骑马遛弯,随后我的大花突然就开始躁动不安。
任随行的驯马人如何安抚都无用,之后您也知道了,大花脱开缰绳疯跑了出去。”
赵灵王微微叹息:
“此事实乃诚国公府所为。”
随后将随从查到的事情对两个孩子说了一遍。
静姝脸上浮起不解之色:
“那既如此,伤了我,对国公府百害而无一利,他们又为何要这样做。”
云澄思考之下,眸中突闪起一抹寒光:
“只怕是想借此机会试探父皇的态度吧。”
赵灵王唇角勾出一抹欣慰的笑意:
“云澄真是长大了,知道思考这些问题,看来过两年也能胜任太子之位了。”
“不错,应是在试探我的态度。这皇位我其实无甚眷恋。
早在与薰娘相识之际,我们便想游历名山大川,早年间这皇位我们一直默认以为是属于他的。”
赵灵王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但没想到最后父皇病逝前竟传位于我。”
“他大概,一直都认为我抢了本属于他的东西吧。
我也知其原因,给了他兵权,予求予取。”
“但为何要派人伤害我的女儿。”
赵灵王似在自问自答,御书房里一时沉默了下来。
静姝轻声道:“那父皇可惩罚于他了?”
赵灵王顿了一下:“他毕竟是我兄长。若说惩罚,也只能小惩大戒了一番罢。”
云澄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反驳的话,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走出御书房,云澄满心烦躁,静姝拍了拍他的手:
“父皇自有决断,你也莫要太放于心上。日后开设太学,那表哥可也是你的伴读之一,可莫要给人使脸色看。”
云澄的眉头已经快拧的打结了:
“我并非此意,父皇也太过放纵诚国公一家了,那诚国公日后若有不臣之心……”
静姝默叹了一声:
“父皇心中定是清楚的,你都能想到的事情,父皇有何想不到,怕只是有意放纵罢了。”
云澄愤愤不平的道:
“为何放纵,只是因为父皇觉得这皇位本该属于他吗?
可这世上又有何应不应该的道理。”
静姝默然,只言莫要议论此事了,便提议去看望一下傅时晏的伤势。
云澄闻言,心道也确实该看望一下他了,于是二人转身向青竹小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