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要我怎么样?你要的正妻之礼,我给你了,我必须得先活下去,好好的活着,我们才能说以后啊!”
柳非元仓皇四散而逃,看着步步紧逼的钱梓彤,他快疯了。
“梓彤,你应该明白的,其实我还是爱你的,你的死……我真的没办法,你知道的,我活着,我好好的活着,以后我才能光宗耀祖!你那么爱我,你应该替我着想啊,我不能背着被杨家嫌弃和离的名声,活下去,我必须好好活着!”
“所以你就杀了我?”钱梓彤语气生恨,“为了你的名声,你就要了我这条命?柳非元,你敢不敢承认一句,你杀了我?”
柳非元方才顾左右而言他,说再多,都没有承认一句,自己杀了钱梓彤。
旁边的人,听不到钱梓彤的声音,只看得到柳非元跟没头苍蝇似的四处乱撞,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而柳非元听得钱梓彤那一句,整个人忽然冷静下来,发现了情况不妙。
他面色一沉,转身就想走。
而人群里,秦瑟和谢桁站在角落上。
看到柳非元想走,秦瑟手里飞出两道符箓,在没有人察觉的情况下,钻入柳非元的袖子里。
下一秒,柳非元的身子僵住。
钱梓彤看到柳非元突然一动不动,就朝人群中看过去,便看到秦瑟和谢桁站在人群中。
秦瑟见她看过来,微微点点头。
钱梓彤顿时了然,恶狠狠地盯着柳非元,飞身而去。
“柳非元,你杀了我还不敢承认,我今天就要拉着你给我陪葬!”
柳非元勉强扭过头,就看到钱梓彤神色狰狞地冲过来,吓得他差点当场晕过去,面上血色尽失,浑身哆嗦,一点都看不出来过往意气风发的尚书形象。
一旁的人都看呆了,不知道这出什么事了,能把柳非元吓成这样。
而在众人好奇的时候,柳非元就像是看到鬼似的,理智尽失,闭着眼,喊了起来。
“梓彤,真的不是我要杀了你,我……我也是没办法了,我都是被逼的,杨家的人欺人太甚,非要和离,你不知道,多少人对着我,问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得罪了杨家,要不然杨家不会和离,还有人问我失去杨家这个靠山,我这日后的前途就完了。”
“我也是没办法,我得活下去,我的名声不能够受损,我必须把一切责任都推到杨紫鸢头上,我想不到其他办法了,我只能杀了你……但,梓彤你相信我,你相信我还是爱你的,你看,你死了之后,我不是要用正妻之礼将你下葬吗?日后,我百年后,我也会跟你合葬,你是我唯一的妻子,你不是也很爱我吗?你就放过我吧……”
柳非元带着哭腔,鼻涕一把泪一把,全无形象。
而他说出来的话,令得四周的人,发出一串串的惊呼声。
“这……他在说什么?”
“梓彤是谁啊?”
“你傻啊,听不出来吗,杨紫鸢肯定是杨家大娘子,那个梓彤自然是前几天病故的钱氏娘子啊!”
“所以……是柳大人自己杀了钱氏,还泼脏水给杨氏,只为了自己的名声?”
“卧槽,真是无毒不丈夫啊,好狠啊!”
“我就说嘛,柳非元不是什么好鸟,要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杨家手上,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同意跟杨家和离?杨家才是最可怜的那个,和离都甩不开这畜生泼过来的脏水!”
“那我们之前不是冤枉杨大娘子了?”
“那又不是我们冤枉的,你没听出来啊,泼脏水的话,都是他传出来的,我们又不知道真假,怎么能怪我们呢?”
“对,要怪就怪柳非元,这个人真是畜生,手也太黑了!”
秦瑟和谢桁站在人群里,听着那些人议论纷纷,面无表情。
围观群众的反应,跟她和谢桁之前设想的一样。
即便发觉事情的真相,与他们所知道的不同,可他们依旧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听着他们义愤填膺对柳非元的征讨,秦瑟一点反应都不想给。
但人群里还是有那么一两个稍微聪明一点的。
“不对啊,这事如果真是柳大人做的,他干嘛自己当众说出来啊,这不是把自己给卖了吗?”
“杀人哎,就算杀得是自己的妾室,那也是杀人,钱氏又是良妾,柳大人杀了钱氏这事儿要是真的,柳大人这官就别想做了。”
“何止啊!不止得丢官位,杀人偿命,就算他不死,也得被八层皮,真是疯了才会把这事说出来。”
“我看他说这件事是被逼的,你们没听到他刚才说什么,‘你放过我’、‘梓彤,我也是没办法’这样的话吗?我看他这话是对钱氏说的吧,不会是钱氏冤魂索命来了吧!”
此言一出,场面上安静了几秒。
旋即,有个人弱弱地道:“钱氏……快头七了吧,头七回魂啊……”
众人更是一个机灵。
柳尚书还站在那儿,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表真心,表示自己是被局势所逼,被逼无奈。
钱梓彤面无表情地听着柳尚书的话,非但没有一丝心软,反倒更加痛恨,因为她彻彻底底地见识到了,柳非元伪君子的面目,当面一套背地一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好话坏话都让他说尽,整个人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好一朵清新脱俗的白莲花。
合着,他要害杨紫鸢,是他无辜,她有罪?
他要害她钱梓彤,也是她有错?
都是他们逼着柳非元杀人的?
钱梓彤望着柳非元,眸子里含着嘲弄和后悔,“柳非元,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居然觉得你真是光风霁月,信了你的鬼话,以为你心里真的有我,甘愿给你伏低做小做妾这么多年!你现在说这些都晚了,你现在所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我对你的信任,都在你亲手掐死我那天,彻底化为泡影。柳非元,我死了,你也别想活着,睁开眼看看,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想一想你刚才说了什么。”
柳非元闻言,一个激灵,猛地恢复了神智,他僵硬着脖子,缓缓地朝四周看去,在看到周围那么多人,用鄙视的目光看着自己时,他惊呆了,才想起来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他这是在大街上,自认了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