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瑟咂舌,“燕王就任由她骂?”
“燕王自然是好言相劝,听说一直温声劝长公主别闹得太难看,越闹越不容易收场,长公主却听不进去,指着燕王把他狠狠骂了一顿,旁边的百姓瞧着都觉得,燕王太可怜呢。所以,听说燕王一回宫,就被陛下叫过去了,估计是好生安慰去了。”
秦湘重新抓起筷子,一边吃一边说。
秦瑟喝了一口茶,笑着问道:“宫里边的消息,你都知道?”
“我是不知道,但我爹知道啊。”秦湘神秘地一笑道:“我是偷偷听我爹说的。说是今天长公主在宫里跪了一个时辰,陛下都没见,还假借着江南蝗灾,把相关官员都叫宫里问话去了,我爹不是掌管漕运嘛,来往也涉及到江南,我爹就去应了个景儿,回来的时候,正赶上陛下把燕王叫进去,这不就看见了嘛。”
秦瑟了然了,原来是这样,这也难怪了。
当今陛下不是个无脑的人,且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在这种证据明显的杀人案上,不可能为了包庇长公主,去得罪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
何况中山王府一向得力且忠心,而长公主再有恩于陛下,那也是多年前,现如今她一介女流,没有任何帮得上陛下的地方。
要是换做往昔那些小事,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还恩情就算了,如今这等大事,长公主和北宁郡主只怕会成为被牺牲掉的那个,自然不可能在这时候听长公主求情。
看来大局已定。
秦瑟其实还挺奇怪的,这到底是谁跟长公主和燕王有仇。
这件事一出,长公主和燕王那是双双躺枪,失去了长公主这个靠山,燕王就翻不起多大的浪。
要不是太子不在京城,秦瑟思来想去,都要怀疑上太子了。
秦瑟正想着,秦湘撞了撞她的胳膊,道:“堂姐,你说人真是北宁郡主杀的吗?”
秦瑟:“怎么突然这么问?”
秦湘歪着头,“我就是觉得,不太可能,一下子那么多人都说,看到北宁郡主杀了人,还是因为燕王……而且北宁郡主被带去京兆府的时候,还在公主府里,长公主能没问过那些下人?要是问了,那些下人怎么可能敢蒙骗长公主?要是说了,长公主怎么可能会让他们有机会指认北宁郡主嘛?”
秦瑟闻言,倒是有点对秦湘刮目相看,“没想到,湘湘你突然变得这么聪明。”
秦湘哼了哼,“堂姐,我本来就很聪明好不好!”
秦瑟失笑,“是是是,你很聪明。那聪明的湘湘,你觉得如果不是北宁郡主杀的人,那是谁杀的?”
秦湘闻言,顿时蔫巴了,“其实吧,我没想出来。如果不是北宁郡主杀了纤云郡主的话,那为什么所有人都说,看见了她杀人?总不能所有人的眼睛都出问题了吧?”
“那倒未必。”秦瑟老神在在的一笑,不得不说,秦湘的直觉有时候真的很准。
如果是一般情况下,自然不可能所有人的眼睛都出了问题。
但若不是一般的情况呢?
要是有人能做到让那些人的眼睛都出了问题呢?
思及此,秦瑟不由腹诽,京城里还真是卧虎藏龙,能一下操控那么多人,让那些人都‘亲眼’看到北宁郡主杀了人,确实是个厉害的。
她倒是很好奇,谁可以做到这一步。
秦湘不知道秦瑟在想什么,只是拉着秦瑟一边吃一边说起其他八卦。
所谓的八卦,无外乎是,得知燕王被长公主当着众人的面骂得狗血淋头,不少闺秀心疼极了,但因为北宁郡主牵扯上杀人案,跟燕王的婚事基本告吹,不少闺秀又高兴极了,再次燃烧起想要当燕王妃的热情。
所以,晚间的时候,听闻有不少闺秀托自家父亲,往燕王殿内送了不少补品,抚慰他那被长公主伤害的弱小心灵。
秦瑟闻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些闺秀从哪看出来的,燕王那颗心弱小的?
指不定燕王现在还在盘算着,怎么和北宁郡主撇干净关系,免得牵连上自身,并且考虑下一步他该和谁联姻才有机会推翻太子呢。
闲聊了一会儿,饭也吃完了,秦湘就走了。
秦瑟跟她一块离开清荷园的,秦湘回自己的院子,而她去找秦茂和,告知一声,她明天要出门,去曹国公家。
秦茂和听到这话,便点点头,“去去也好,今天发生这样的事儿,曹家姑娘应该也被吓得不轻,你们过去通个气,要是京兆府尹找上你们的话,也免得惹上麻烦。”
秦瑟听懂秦茂和话里的意思,这是让她给曹玉梅带个话,便笑道:“我知道了,秦大人放心,我们几个人嘴里出来的话,一定是一样的。”
秦茂和望着她,“你聪明,我不担心,你自己有分寸就好。对了,听门房说,你们下午出去了一趟?”
秦瑟对于秦茂和问起这话,一点也不意外,微微笑道:“是,觉着在家呆着无聊,又想出去打听打听这案子的情况,就出去了。”
秦茂和温声,“这案子,你们不要过多关注,免得惹一身腥,若是觉得在家无聊,就像去曹国公家似的,让湘湘带着你去其他闺秀家里坐一坐,多认识些人也好。”
秦瑟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秦大人关心。”说着,她忽然问道:“对了,秦大人,以前我家没有被抄家时,我有个贴身丫环,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秦茂和闻言一顿,“贴身丫环?”
秦瑟,“是,当初我爹获罪之后,我跟谢家走了,不知道她一个人沦落到了哪儿,来到京城后,我愈发想念她,挺想查查她的下落,找到她的。”
秦茂和思忖着,“你的贴身丫环?与主家同姓的那个?”
秦瑟点点头,“正是,秦大人记得吗?”
“我记得,之前我有次回京,送了些礼物到你家,那时候你不在家,是那个丫环出来拿去的,叫什么……秦脂?”秦茂和似乎在回忆,“好像是叫这个名字,长得很漂亮,你爹说,是你给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