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心兰时常来参加娘娘庙的花灯会,为家人和阮文海祈福,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山人海。
叶心兰觉得奇怪,便让车夫去查,看看是怎么回事。
马车夫将车停到距离人群很远,一个偏僻的地方后,便挤进人群里去打听情况。
秦瑟和谢桁与叶心兰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马车夫才踉踉跄跄地从人群中挤出来。
叶心兰见他回来便问道:“怎么样,出什么事了?”
“娘娘庙死人了。”车夫报出来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叶心兰心里一跳,忙问道:“你说清楚,说仔细,什么叫死人了?”
“就是今日,有好些个一早来拜玄女娘娘的,住在了娘娘庙里头,但不知怎地,有一个男子死在了香客房中,现如今他的家眷正在闹,要娘娘庙的人给个交代,如今已经惊动了府衙的人过来,大家听闻这事,便都围在了娘娘庙跟前,这才堵了路。”车夫解释道。
听他说完,秦瑟仔细听了一下,在嘈杂之中,隐约确实能听到一女子的哭喊。
叶心兰轻蹙峨眉:“怎么会弄出这样的事,那这花灯会办不成了不是?”
车夫擦了擦在人群里挤出来的汗,“肯定是办不成了,知府大人已经带人在娘娘庙里查起来,说是那人是死于中毒,要封锁整个娘娘庙,排查可疑人等。趁着还没进去,姑娘咱们不如回去吧,若再不回去,只怕想走都不成了。”
等到衙役将附近的路段都封住,他们也就被困在了里头。
那可是不好。
叶心兰闻言,点点头:“如此说来,还是回去吧。”
谢桁并未说话而是看向秦瑟。
秦瑟却微微一笑,道:“我倒是想凑个热闹,看看是怎么回事。”
叶心兰劝道:“姑娘,等下衙役们会来封路,到时候咱们就走不成了。”
“不碍事,有徐知府在,咱们就走得了。”秦瑟并没把叶心兰的话放在心上,封不封路的不重要,她倒是想看看,谁敢在娘娘庙闹事。
看到秦瑟坚持,叶心兰只好看向谢桁,心想谢桁到底是秦瑟的夫君,他若开口的话,自然是可以劝住秦瑟的。
但谢桁接触到她求助的目光,却淡声道:“去看看也无妨。”
叶心兰哭笑不得,她算是看出来了,秦姑娘这位小夫君对她从来都是一百个纵容,只好道:“那咱们进去看看?只是眼下人多,只怕也不好进去。”
“有办法。”秦瑟眨眨眼,狡黠地一笑,忽然朗声喊了起来:“呀,谁掉的钱啊,好大的银锭子啊!”
众人正聚精会神地趴在娘娘庙门口,骤然听到这一声,一个个尖叫起来,“我的钱,我的钱!”
然后全部低下头去找那所谓的钱。
秦瑟朝叶心兰挑眉一笑,拉着她的手,趁着那些人找钱的时候,带着叶心兰挤到了最前面。
谢桁和叶心兰随身的丫环跟在两人之后护着。
等到那些人找不到钱的时候,秦瑟等人已经跑到了娘娘庙门口。
看到还有不少人在地上找,叶心兰失笑:“竟还能这样?”
秦瑟笑道:“财帛动人心,无论什么时候,都不缺为财而动的人。”
叶心兰咂舌,“姑娘对世事人心看得太透了。”
秦瑟勾了勾唇角没再说话,她看了看围在娘娘庙门口的衙役,目光搜寻了一会儿,才看到站在大门内院中的徐知府。
秦瑟朗声喊了一下:“徐大人?”
徐知府正在听衙役搜查结果,骤然听见有人喊自己,他愣了一下,四处看了一下,才往后看,便看到了秦瑟。
他立即撩起官袍下摆,走了过来,道:“姑娘什么时候到的?”
“方才刚到,原想着来看花灯会的,不想刚到就听人说,里头死人了,大人知道我的,我就爱凑个趣,便过来看看。”秦瑟笑道。
徐知府也知道今日不少女眷出入花灯会,并未多想,闻言,便道:“正好,这案子正矛盾着,不知道如何破解,姑娘若是有兴趣,不妨一块来瞧瞧?”
“那敢情好啊。”秦瑟抿唇笑起来。
徐知府便对他们几人做了个请的姿势,“跟我来吧。”
秦瑟微微颔首,便跟着徐知府一道进了庙内。
一进去,他们就听到那女子泼天的哭喊声。
“天杀的,你们这些挨千刀的,还守着个娘娘庙,竟干些伤天害理的勾当!你们还我官人命来!你们今天要是不给我个交待,我就拆了你们娘娘庙,看你们以后还怎么在浔阳城里头待下去!”
秦瑟一扫眼,就看到一个二三十岁,风姿绰约,颇有些姿容的妇人,毫无形象地满脸泪水,状若泼妇的指着庙门大骂。
秦瑟朝徐知府小声地问道:“这就是死者的遗孀?”
徐知府点点头,“死者乃是外地商人,此次特地来观赏花灯会的,叫做马关,这是他的夫人,姓何。”
这是他们现如今调查到的,已知信息。
秦瑟,“那马关是怎么死的,大人调查出来了吗?”
徐知府道:“仵作说,看着像是中毒死的,但想要确认得剖尸,何氏不同意,只能按捺下来,依着中毒而死,在庙里搜查可疑之人和药物,但如今还未有结果。”
说着,徐知府不耐地看了一眼何氏。
没有结果,大部分都是因为何氏闹的。
他就不晓得,一个妇人为何那么折腾人,又哭又闹,拦着不让剖尸也就算了,还时不时地拉着徐知府,让他给个交代,没一会儿又拉着仵作问马关的死因,掰扯半天也说不清楚。
她倒是不知道累似的,哭喊了好一会儿,徐知府听都听累了,也劝不住她,就随她去了。
闻言,秦瑟的目光落在何氏身上。
何氏长得很漂亮,一双杏眸含春带水,但犯了桃花煞,此女性淫,双目含春,腰肢发软,刚行过房事不久,目光紧张瞳孔微微放大,面上有煞气,手上有人命。
意识到这一点,秦瑟猛地一挑眉,有人命在手,那就有意思了。
秦瑟冲徐知府小声地问道:“大人,有查过这个何氏吗?”
徐知府:“查过,但查不出什么来。”他一顿,随后问道:“姑娘为何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