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胖子在这院子里,良言还真的有些寂寥,这些天忙于奔逃于各种险境之间。加上良言和胖子刻意的不去提及杨师傅的死。
此时良言一个人闲着,再难抑制自己的情绪,深深的沉浸在师傅惨死的悲伤之中,一个人在桃林边来来回回的走着,心里想的都是曾经师傅的音容笑貌。
想着想着,不自觉的掉下泪来!抹了一把泪水,看院子里母亲的房间灭了烛火,便蹑手蹑脚回去自己屋里,拿了天纱斗篷独自一人去了杨老烟袋的埋身之处。
杨老烟袋的坟前,良言生了堆火,打开背囊拿出从小院带出来的吃食和酒。给自己和杨老烟袋都倒满了一杯。
良言举起满着酒的杯子,缓缓倒在师父的坟前!又拿起自己那杯,一饮而尽。
搬来一块石头放在坟前当凳子坐在上面,又倒了酒,缓缓开口道:“师傅,你天天跟胖子因为这点酒斗嘴,今天还是这酒,我带来了,陪你一起喝点。味道还是那味道吧!”
良言一仰头又是一杯,继续说道:“吃的你就凑合着吃,合不合胃口的,也没得选了,胖子那桃林小院就这些现成的,我就带过来了,你跟胖子两个人不总说自己是江湖儿女,想来也不拘小节,咱们师徒就说说心里话吧!”
又是一杯。
三杯下肚,良言仰头呼出烈酒灼烈的热气!接着边倒酒边说:“我对不住您,没有马上碎丹复仇!我想跟胖子去石门宗修行!
胖子有法子把我弄进去,我们兄弟俩怕还是菜鸟的时候被裂天阁找麻烦,留着那丹牵制霍阳以求保命!所以在没把握安全逃离修者的威胁之前,我们俩先让霍阳那狗命寄存在花凌那!”
说完第四杯入口!一坛酒这一会功夫下去的一截!
良言抹了把残留在嘴边辛辣的酒液继续说:“师傅!花凌是修者宗门花家的人,当今花家族长的二小姐。与其它修者不同,是个挺好的姑娘,我……我挺喜欢她的。
机缘巧合认识了她,也与胖子我们成了朋友。你要是还在,我想你也会喜欢这个女孩。”
良言边喝着边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讲述给杨老烟袋。于是不知不觉已是多半坛的酒装进了肚子,渐渐的已呈醉意。
看时间差不多了,良言决定再说几句就回去小院。茫茫然的望着杨老烟袋的坟,又给师傅倒满了酒说:“师傅!你放心!我一定尽早学得修者的本领,尽早为您报仇杀了霍阳!
恕徒儿无能,明明拿着仇敌的拴魂丹却为保全身而退不能当即灭杀。徒儿在这给您赔罪了……”
良言说着便跪在了杨老烟袋的坟前,之前便压在心里的亏欠此时化作一个个响头砸向地面。
猛然间,树林深处传来细碎的脚踏枯叶的声音……良言一愣!停下动作警惕的望着树林深处。正要慢慢起身观瞧,猛的一道青光闪过,良言肩头的皮肉瞬时间血花飞溅,直溅的的自己脸上都是斑斑血迹。
良言吃痛之下一声痛呼,赶忙双手猛的拍向地面,双腿借势发力,整个人腾空向后方翻去!落地之处足有五六米远。
落地堪堪站稳的良言手捂着肩膀的伤口,紧张的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心里紧张的猜想:会是谁?多半会是修者!可……何故暗中出手伤我?仇敌?裂天阁?霍阳?
良言这一瞬间顺着自己的逻辑基本把来人锁定为霍阳!毕竟修者能与之为敌的仅此一家啊。
但来人慢慢踱步从林间走出,渐渐靠近良言在坟前拢的那堆火时,曾见过霍阳尊容的良言竟然惊讶的发现来人并非霍阳而是一个陌生面孔!
还不等良言开口问个清楚,来人便拍手说道:“好一场师徒情深啊!好一场感人肺腑的大戏。若非今夜被我遇见,怕是有几十年没有见过这么感人肺腑的画面了。”
来人站在那堆火前若无其事的提起坛中余下的酒灌了一大口又慢慢的说:“你叫良言!这坟中人的徒弟!我所言不假吧?”
良言一边摸着身后背囊里刚才收起来的天纱头蓬,一边紧紧顶着火堆边上这人的一举一动却不作答。
这人一缕山羊胡子长长的直到胸口,头发一丝不苟的打理的很好,束在脑后挽了一个道家样式的发髻。两腮深陷显得十分销售,目光却炯炯有神,一袭灰袍在身,腰扎束带。显得整个人都十分利索。
见良言迟迟不语,灰袍人浅浅一笑,转过身对这良言说道:“在下贾宗平,受裂天阁执事长老霍阳霍长老之命!特来调查拴魂丹一事。未请教……”
良言苦笑一声道:“请教个屁!少在这装书生一副文绉绉的样子!既然知道我是良言,想来也是下足了功夫查得清楚了。既然是裂天阁的人,不知道我的事情就算了,但找到我头上那也是死敌了。”
这个叫贾宗平的竟也哈哈一笑说道:“那是甚好!既然小友是性情中人,不绕弯子就好办了。我只说我的目的,那就是拴魂丹,交予我让我回去交差,我便不杀你娘和你弟弟。
若你执意反抗!给我添麻烦,就别怪我灭你全家,顺便把黄亮给你送过去作陪。”
良言心跳此时都停下了好几拍,他知道这贾宗平定是做了功课,可没想到竟查的那么细致。母亲和弟弟被拿来威胁自己,虽是心惊却好理解,但把胖子牵扯进来,分明是查清楚了这事黄胖子是有参与的。
这个叫贾宗平的属实不简单啊!一瞬间良言慌了。
看着故作镇定的良言,贾宗平嘴角一翘,接着说:“修者也不都是精英!可修与否是体质和命数使然!可脑子,不是人人都好用,偏偏这事落在我头上!算你倒霉了。哈哈哈。”
良言突然发觉,这个贾宗平貌似很是骄傲,而且表现欲很强,怕不是平日里受更高等级的人压迫,这时候拿自己找平衡的吧?念及于此良言突然心神不再慌乱,便开始诱导这灰衣人继续装叉下去。
良言思量了一下说:“哟!你这是变向的夸耀自己是个聪明人了?我看你也就是个虾兵蟹将,能强道哪?要不是偷听我再坟前跟师傅聊天!你能知道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