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林荼白半躺在沙发椅上,仰头望着窗子,外头红日高升,倒是一个适合户外出游的好天气。
宋清瑶早就向舞室那里请了一天假,此刻正斜坐在一旁的藤椅上,腿上架着一本,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着。
“齐大非偶,门当户对,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林荼白见宋清瑶在那边似有所感般念念有词着,一个翻身,手撑着脑袋,打趣道:“你在看什么呢,怎么说出这些老话来。”
闻言,宋清瑶将那书本向上提了提,让林荼白看清了封面,这才继续道:“有感而发罢了。再说,这些也算不得老话,即便是现代也很适用的。”
林荼白满眼不信,嘴角撇了撇,故意挑刺道:“怎么个适用法了,所谓的门当户对,左不过是我们平常人之间的相亲,富贵人家的联姻罢了,遏制了青年人的选择。”
听着这般小孩子气的话,宋清瑶扑哧一笑,不由得跟她探讨起来:“的确很适用的。白白,你看,门当户对代表着你们的阶级地位相同,那么就可侧面反映你们的三观乃至于对待诸多事务的态度相似。两人在生活问题上取舍相似,也规避了很多因性格不合闹起来的矛盾。”
“那也只是可能而已,再说,有些人喜欢跟自己相似的,也有人就喜欢互补的性格,一切不定,所以门当户对那一套还是不要过分讲究吧。”
林荼白越说越尽兴,两只腿架在半空中摇曳着,她斜睨着眼看向宋清瑶,很明显起了辩论的兴趣。
宋清瑶听着,也点点头,继续道:“白白,你这话里头的漏洞还没发现吗?不要过分讲究,也就是还有斟酌考虑的余地,不是吗?”
闻言,林荼白不免哑言,她吐了吐舌,没曾想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既然说齐大非偶、门当户对,那你们追求着夏黎是为了什么呢,人家在他自己那个阶层,也有好端端的女子跟他相配,你们这样做,不就是突破了这层说法吗?”她灵光乍现,匆匆反驳道。
宋清瑶听着,不禁蹙眉,这话说得太过了些,只好抿嘴笑着,不便多说些什么了。
眼瞅着林荼白因辩胜而得意的模样,她眼眸微转,点了点腿上架着的书道:“我这也是看这本书的感慨罢了,一个是清贫小户才女,一个是富家浪荡公子,因缘之下意外结合,到头来却是一地鸡毛,令观者颇有些感慨。”
林荼白听着这话,反对那本起了兴趣,刚想伸出手接过来读读时,门铃猝然响起。
“看来是蒋辰星他们来了,我们赶紧走吧。”
说着,林荼白起身,一面把那本书倒扣在茶几上,一面忙拉着宋清瑶向门口走去。
“来的不算晚吧。”蒋辰星正巧站在门口,见到她们俩,挑了挑眉。
“你要是来的再晚些,我就可以看完一本书了。”
林荼白一面嘴上不饶人,一面抬眸穿过蒋辰星的肩头,望见了还有人驾着摩托,停靠在附近。
她向那头努努嘴,问道:“那人是谁呀,不介绍一下?”
见状,蒋辰星便将那人拉过来,揽过他的肩,献宝似得说道:“他叫沈鹤,俱乐部抓来的壮丁,你看怎么样?”
林荼白不作答,只盯着他瞧。
好一个俊秀少年,看着只比他们大两三岁的模样,一双三白眼,剑锋鼻,显得整个人的气质冷淡漠然,那薄唇微抿,有几分厌世感扑面而来。
“林荼白,蒋辰星的同学。”她伸手指了指后头的宋清瑶,顺势说道,“我姐妹,宋清瑶。”
被点到的宋清瑶茫然间给了微笑,沈鹤闻言,只是点点头,并未多言。
林荼白微眯着双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也不恼,只对着蒋辰星问道:“现在就走吗?”
“不然你请我们进去坐坐?”蒋辰星不以为然地扬了扬眉。
“想得美。”林荼白冷哼了一声,眼皮子一撩,“我坐沈鹤的车。”
“怎么,嫌弃我技术不行是吧?”
“哪能呀,你那样炫酷的车技总不能我一人独占了吧。”林荼白瞥眼看向了后头的宋清瑶,揶揄道,“你的小女神给你还不满意吗?”
一语未了,后腰处被人拧了拧,林荼白不可置信的看向宋清瑶,后者只是微微一瞪眼,也不言语就朝前走去。
林荼白不免失笑,这一次的重色轻友这么明显的吗?
好在林荼白的提议,众人都未曾反驳,等到她如愿环抱住沈鹤的腰时,不免感慨这腰好似还要比蒋辰星更细些。
与蒋辰星追求速度和激情不同,沈鹤驾驶并不是很快,速度平稳,没有了那种冷热交替的割裂感,反倒让人能够细细体味其间的乐趣,而非一味地胆颤心惊。
“沈鹤,你也是他们俱乐部的一员吗?”林荼白对回答心知肚明,却还是故作不知般高声问道。
不曾想沈鹤却是默然不语,碰了一鼻子灰的林荼白不免心里犯嘀咕,面上有几分难堪。
啧,搭话不理睬,开局不顺呀。
“不算。”
清冷的声线随着胸膛的起伏回荡在空中,林荼白冷不丁地听到了他的回话,防风罩下不禁面色一喜,后又起了疑惑,不是蒋辰星先前说是俱乐部的吗?
她刚开口想问些什么,摩托的速度蓦然加快,林荼白难得被吓得惊呼,引擎的轰鸣下,她紧紧扣住沈鹤的腰身,贴着他的背,面上一阵苍白拂过。
她....她要收回对这人的所有好评!
逆向的风隔着防风罩在耳边在耳边沙沙作响,公路旁的树木成了模糊的绿幕,胃不断翻涌着,林荼白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一个忍不住,把那半消化的午餐吐到了这个冷漠的恶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