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如意躺在床榻上,整整三日,才算觉得活了过来。
头晕目眩,恶心干呕,这种难受的感觉,远超过了她有孕的时候。
她已经连着几天没敢照镜子了。
玉秀也没在她身旁,听说,人还晕着。
因为王爷对他们凝月阁越发冷淡的态度,她又在挨打以后,没法主事,所以根本没人给玉秀请大夫。
还是她神志恢复一些以后,强制命令刚刚提上来的大丫头去请了大夫给玉秀诊治。
听说,玉秀拖了太久,能不能醒过来,都是个未知。
徐如意听到此事,上了一场火,又殃殃的躺了一整天。
这么多丫鬟,只有玉秀最得她心。
刚提上来的这个叫做飘柳的丫鬟,虽然也贴身伺候了几年,但哪里比得过玉秀?
“侧妃,有您的信!”飘柳是个老实丫头,拿着信,奇怪的道:“外面的人,急匆匆的塞了进来,只说交给您,也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飘柳觉得这不合规矩,可也在徐如意的怒视下,收了声音。
徐如意慢慢的强撑起身体,一把夺过了飘柳手中的信。
对这个丫头,更是不满了。
玉秀从来都叫她小姐,就因为她听不得这侧妃二字,偏这小贱蹄子非要拿这两个字,刺激她。
还有这信笺,也从来都是玉秀在管。
从不会多问!
她竟然还敢多嘴?
“你……”徐如意张了张嘴,剧烈的晕眩再度传来,她只能捂着脑袋,“哎呦”了一声,然后才道,“去看看玉秀怎么样了?让人好生伺候着,她若是好不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徐如意就累的大口喘息。
飘柳无法,只好应是退下。
支走了丫鬟,徐如意这才拆开信看。
看到里面的内容以后,她不由的咬紧了嘴唇。
贵人要见她?
信上并没有说明是因为什么事。
但只要贵人还想跟她见面,那就是好事!
可她如今的样子……
徐如意一握信笺,不管了,先见面再说!
宸王府这样的日子,她是真的过够了。
所以,等到飘柳去而复返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徐如意强撑着下床,正指挥着小丫鬟给她穿戴。
“侧妃,您这是要去哪?”
眼瞅着是要出门,可身为大丫鬟自然是以主子的身体为准。
“大夫说,您近日不可乱动……”
啪——
飘柳刚刚走近,就重重挨了一耳光。
徐如意被小丫鬟搀扶着,嘴唇苍白,脸颊却红红紫紫,像是涂满了滑稽的颜料。
“飘柳,我能把你提上来,也能把你踩下去。你要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她出门,必须得带丫鬟,不然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
飘柳是玉秀一手带出来的,多少知道她的事情,只是不那么清楚。
现在玉秀倒下了,她唯一能用的就是飘柳。
所以,她必须得先把她镇住了才行!
飘柳瑟缩了一下,“奴婢……奴婢知道了!”
哪怕脸被打的通红,她也没敢去捂脸,反而更加规矩的站着。
这也是徐如意选她上来的原因。
对她绝对忠心!
“好,过来给我上妆,我要出去一趟!”
飘柳再也不敢多说一句,上前开始帮忙。
等到徐如意装扮完,已是傍晚。
看着铜镜中不得不用面纱,遮盖脸上巴掌印的自己,徐如意恨得要死。
她竟也要像苏玲珑那个贱人一样遮丑吗?
早晚有一天,她要今日的丢下的脸面,统统讨回来!
……
徐如意在府外租了一辆马车,又从后门悄无声息的上去,妄图不引人注意。
却全然不知道,暗处正有几双眼睛,严密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待她走后,两方人马,一方进了宸王府,一方则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徐如意坐在车上,心里已经盘算着如何让她那些人万劫不复。
光是想想那些人的惨状,她就觉得痛快。
可再一看对面,飘柳窝窝囊囊的坐在那里,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一会儿你就在外面等着,知道了吗?”
飘柳并不知道侧妃要带她去那里,哆嗦了一下,才小声回答,“知……知道了!”
徐如意秀眉一拧,抬手就又扇了过去。
“你舌头被狗吃了,不能大点声……啊……”
她最后那声叫声,倒是足够的大。
马车不知道被什么冲撞了,马儿一声嘶鸣,车身就剧烈的颠簸了起来。
原本起身去扇飘柳的徐如意,直接随着惯性,重重的撞在了车厢上。
而缩成一团的飘柳,反而只是被颠到了一旁。
看着额头被磕出血的徐如意,飘柳一惊,想要过去扶她。
“侧妃,您没事吧?”
“滚开!”徐如意气的要死,想要挥开伸向自己的手。
然后,马车却在此时,又开始了更加剧烈的颠簸。
马儿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不受控制的狂奔了起来。
飘柳也被甩了出去,直直的砸在了徐如意的身上。
徐如意瞬间肝胆俱裂。
还来不及咒骂,就突然听到车夫跳车的声音。
显然为了自保,不再管车上她们了!
现在,没有人控制,马儿更是左冲右撞,车上的主仆二人,也宛若颠簸的元宵,在车厢里翻滚成一团
直到——
马儿突然一声嘶鸣,车厢随之轰然翻倒。
而徐如意也被狠狠的甩出了车外。
此时的她,被摔的奄奄一息。
精心打理的头发,也乱成了一团,糊在脸上,看起来宛若个乞丐婆子。
她已经懵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直到头顶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人一身女子劲装,头发高高束起,脸上戴着纯白色的面纱,一双瞳眸里,是让人胆寒的杀气。
“苏……苏玲珑……你……你想做什么?”
苏玲珑手中持着的长剑,闪动着凛凛寒光。
看清以后,求生的不能让徐如意挣扎的在地上往后爬去。
可她已经伤的严重,又哪里能跑得掉?
苏玲珑秉持着反派不能废话多的理念,根本没有解释的心情,一剑就朝着徐如意的后心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