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玲珑站定,转过身。
是他非要这样的!
苏玲珑浅笑着,那张满是疙瘩癞疮的脸,却让这个笑容,更显阴鸷。
“侯爷,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是吗?您这镇北侯若是不想当了,我可以成全你!如果你不信我的话,尽管试试看!”
她之所以没有动苏伯年,除了看在原主的份上,也是为了自己。
镇北侯这个世袭的头衔还是不错的。
但若他真要作死,她也不介意将他毁了。
苏伯年竟然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不知怎么的,这一刻,他丝毫不怀疑苏玲珑说的话。
见他们久久不言,苏玲珑才讽刺一笑,从袖袋里掏出面纱,遮在脸上,转身离开。
没走多远,她就听到了老陈氏震天的嚎哭:
“哎呦,不孝啊,下毒害人还有没有王法啊?苏玲珑,你当了王妃你了不起,你要气死你亲祖母了……”
苏玲珑不为所动,甚至还心情不错的哼起歌来。
……
一路回到住处,远远的苏玲珑就看到无名等在外面,见到她赶忙迎了上去。
“主子,您回来了。”
苏玲珑看了他一眼,阳光下,他的那张丑脸,越发的新奇别致。
她收起视线,点了点头。
“东西呢!”
“已经交给喜乐了。”
无名如实回答。
苏玲珑“嗯”了一声进了门里,喜乐显然也听到了她的声音,这会儿正带着小悠儿候在门口,见到她时,一大一小就兴奋的肉眼可见。
“娘亲——”小悠儿倒腾着两只小短腿,跑到苏玲珑面前,一把就抱住了她的大腿。
“我都想你了,可想可想了。”
苏玲珑微微一笑,俯身刚要抱起小悠儿。
一旁的无名,却上前一步。
“小姐,我来抱你。”
苏玲珑却是微微侧脸,扫了他一眼,然后已经快他一步,将小悠儿抱了起来。
“无妨!”
无名伸出的手,僵在空中,最后只能讪讪收回。
苏玲珑抱着小悠儿进了房中,哄了她一番,才让喜乐将她带了下去。
喜乐心中了然,在经过无名的时候,刻意把小悠儿扯到外侧,用身体隔开了无名的目光。
无名绷着唇角一言不发,倒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人走了,苏玲珑才走到梳妆台旁,伸手解开了脸上的面纱。
对着铜镜,她看到自己的整张脸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疙瘩,又红又肿,还布满油渍。
比起无名那张丑脸,也是不遑多让。
苏玲珑勾起唇角,目光从铜镜中和不远处的男人对视上。
“把盒子拿过来。”
这里都是他们的人,并不用担心被人惦记上。
所以喜乐接到盒子以后,也是直接摆在了她房间显眼的位置,就怕她回来用到。
“是。”
无名低头上前,将桌子上的盒子,给她搬了过去。
苏玲珑接过,放在梳妆台上,当着无名的面,打开了盒子。
最上方的就是一张红色的嫁妆单子,苏玲珑伸手拿出,展开以后,就一样一样的看了起来。
无名的目光也不禁落在了纸张上,眼神逐渐变得吃惊。
感受到他的目光,苏玲珑扭头看他,“我外祖家是皇商,当年我母亲出嫁,我外祖可是用大半的家产做了陪嫁。”
这些东西,按照天崇国的法律,该是她和苏承武一人一半。
她的那一半,也应该做为她的嫁妆带入辰王府,这只是她该得的。镇北侯府若是要脸面的人家,按理是要主动将另一半补齐,以表示自己并不是贪图岳家钱财。
可显然,苏家不要脸!
苏玲珑笑了笑,没关系,是她的,早晚她会一样一样的讨回来。
放下嫁妆单子,苏玲珑又去看下面的东西。
田契地契厚厚一摞,还有数十家京都旺铺,以及全国各省都分布的铺子,田地。
这些东西有些苏家知道,有些不知道。
京都大半商铺都在苏伯年手里,虽然没有房契地契,但是这些东西本就在母亲名下,苏伯年身为他的夫婿自然有管理权利。
母亲终究是清醒的,到死都紧握着这些东西。
她始终防备着陈氏会对他们兄妹不利。
清点了东西,苏玲珑就把盒子盖上,随手递给了无名。
“帮我收起来吧!”
“我?”无名愣了愣。
苏玲珑对着他粲然一笑,那张满是癞疮的脸上,就算五官轮廓十分优秀,可也挡不住她的丑态。
这一笑下,只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苏玲珑自然知道自己是何形容,却不必不闪。
原以为会恶心到他,却没想到那无名始终盯着她看,眼睛都没错开一下。
苏玲珑这才索然无味的收起了目光。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这个人,自来如此。更何况,这些东西有官府备案,你拿了也无用。”
只是那些全国各地的产业,需得到当地才能调出。
她没那个精力,自然拿了这盒子省事。
“是,我定为主子好好保存。”无名接过了盒子,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苏玲珑看出来以后,歪头娇笑着问他,“怎么了?”
无名这才捧着盒子,试探道,“主子,给苏家二小姐的解药,我这还有……”
“噗……”苏玲珑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以为这脸,是因为吃了毒药导致的?”
无名皱着眉头,有些不解她的意思。
“难道不是吗?”
苏玲珑却突然起身,她身高同他差距有些大,只能仰着头看着他。
一双眼睛,虽然染上了抹不掉的疲惫,可也在此刻亮的惊人。
许是被她的逼视吓到了,无名后退了一步。
苏玲珑却步步紧逼,与他贴的极近。
“我这脸啊一辈子都不可能好了!不然,你以为宸王为何如此厌弃我?”
她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这无名也不是傻子,从喜乐和沈嬷嬷的只言片语应该也知道她就是宸王妃。
无名的神色已经恢复平静,二人对视着,半晌无言。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突然动了动唇,嗓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的吃力,可却分外真诚。
“那是他有眼无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