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你同宸王感情如何?”太后坐定以后突然发问。
苏玲珑站在一旁,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她同宸王哪里来的感情?
如今就算不是势同水火,也差不多是相看两厌,互不打扰了。
“还……还好。”
苏玲珑说这话,都觉得没底气。
“哼!”太后哼了一声,脸色板的更加难看,“你也别在这里给哀家打马虎眼,他是个什么样子的,哀家清楚。他自幼便在阴谋诡计中长大,父母兄弟都信不过,更遑论你了!”
这话倒是真的。
萧景淮从不信她。
那点愧疚延伸出的信任,形同泡影,一碰就碎。
不过,谁说这男人没有信任的人!
他对徐如意就信任的很么!
“你当他为什么信那个徐家的?”
都没用苏玲珑说,只一眼,太后就看出了她心中的腹诽
苏玲珑脸上有些尴尬。
她可什么都没说,是太后自己猜出来的。
“那个蠢的,对他形成不了任何威胁!养在府里,便足以。而你不一样,你身怀异丙,行事诡异,让他看不透,摸不清。莫说是他,就连哀家,也无法全然信赖于你。”
苏玲珑也清楚。
萧景淮不相信她,她也从未相信过萧景淮。
大家其实都一样,只是所处的身份不同,才会导致她一直处于劣势。
若是有朝一日,她能在他之上,恐怕只会做的更绝!
她不会让萧景淮再有翻身的可能!
“孙媳清楚。”
太后见她懂了,叹了口气,“可哀家知道,你是个好的。生在这皇家,万事三分假,无可厚非。可夫妻之道,若心存猜疑,只会给旁人留了空子,害人害己。唯有夫妻同心,才是长久之计!”
太后苦口婆心,只是想她跟萧景淮消除隔阂。
虽然萧景淮把宸王府守的铁桶一般,可太后是谁?
她老人家定是知道了什么事情,才会出面劝说!
可是怎么可能!
就像她不知道萧景淮的全部一样,也绝不可能将自己的全部和盘托出!
说到底,他也并不值得她信赖。
互有防备,又怎么坦诚相待?
可面对太后,她只能应承。
“孙媳知晓了。”
“你最好知晓了。”太后白了她一眼,“宸王是个心硬的,你这孩子,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哎,真是冤孽!”
太后摇了摇头,再不欲多劝。
起身去到两个孩子身边。
两个孩子甜甜的唤着:“皇曾祖母。”
太后连连应着,拿着佛珠的那只手,摩挲了一下小悠儿的小脸。
她突然转头看向苏玲珑,“有时间,也去看看你婆母吧!”
婆母?
瑾贵妃!
虽然是婆媳关系,但苏玲珑的记忆里,似乎从未见过这个婆母。
瑾贵妃一向深居简出,虽然身为贵妃,却从不问宫事。
皇上似乎很是宠爱这个贵妃,就连给皇后请安,也借着瑾贵妃身体不好的由头给她免了。
而萧景淮对这个母亲,也很微妙。
起码苏玲珑从未听他提起过自己的母妃。
感情如何,她也不甚了解。
但是想到萧景淮对皇上都是以君臣之礼相待,想必对待瑾贵妃,应该也是克己守礼吧!
这样想着,萧景淮好似从未得到过来自父母的温暖。
难怪会养成这么副狗性子!
苏玲珑对着太后拜了拜,应了声是。
至于何时去见,再另行定夺吧!
……
徐如意进宫后,便直接去了徐贵妃的永宁宫。
徐贵妃见了她,只简单了聊了两句,就借口疲乏,让宫人领着她去她的住处了。
徐如意早就知道姑母待她与长姐不同,若是以往,可能还会再强聊几句。
今日她却只是捏紧手中的帕子,什么也没有多说,低着头跟在宫人后面往出走。
“表妹!”
刚走出徐贵妃的寝殿,迎面就碰到了赶来的四皇子。
徐如意听到他的声音,站定以后,微微一笑。
“表哥。”
今日并不是进宫的日子,四皇子显然是有事才进的宫。
果然,都不用人旁人问,四皇子就自己全说了:
“父皇招我,刚好过来看看母后。没想到,你竟也进了宫?”
从前都是徐明月进宫,他也还是第一次见到徐如意。
之前父皇让她闭门思过,说来他与这个表妹,倒是五年不见了。
没想到,原来的豆芽菜,竟然出落的这么亭亭玉立!
“姑母念家,长姐又来不得,恰好我在王府也无事,就进宫来陪陪姑母。”
提到宸王府,四皇子脸上的笑明显收了收,“我原还想着,整整宸王府的那个女人,替你出气来的。可我府中最近闹腾的厉害,几个姬妾争宠,害我白白折了一个庶子。说来,也真是晦气!”
四皇子虽然没有娶正妻,可后宅姬妾却并不少。
他一直自诩风流,姬妾也都是善解人意之辈,哪里想到,这闹起来,竟壁那商贾之家还来的难看!
因为这事,父皇已经连骂了他几日了。
徐如意却并没有动容,漂亮的脸上,淡定如常。
“表哥无需费心,王府主母是个好的,待我也极好。如意这里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四皇子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徐如意会是这个反应。
他的记忆里,这个表妹一向掐尖要强,看上了什么,若是弄不到手里,必然会闹得天翻地覆。
没想到,竟然甘愿屈于一个侧妃之位。
果然,和明月不能比!
皱了皱眉,四皇子才转身离开。
……
到了晚上,因着寅宝是男孩的缘故,被嬷嬷带着单独去住了。
苏玲珑则领着小悠儿睡。
玩儿了一整天,小悠儿早就困的不行,几乎是沾到床,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倒是苏玲珑,往日很好的睡眠,今日不知怎的,竟然难以入睡。
她在床上左右翻腾,掐指算了又算,并无什么大事发生。
可这心绪却为实难宁!
到最后索性披着衣服下了床,撑开窗户,仰头看着窗外的皎皎月光!
突的一声锣响,骤然炸开。
“呛呛呛”的铜锣声,仿佛昭示着某种不详。
本就是寂静的夜晚,这样的声音,尤为突兀。
“走水了,不好了走水了!寿安宫,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