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苏玲珑给寅宝送跌打损伤的药,结果因为人家一三口正在用餐,她就被拦在了门外,那侍女收了药也不知道会不会送到寅宝手里。
不过,她该做的已经做了,至于送不送,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就这样一连几天,她都没有再听到有关寅宝的消息。
她的日子也恢复到了往日的样子。
只是梁颂偶尔来取药,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说了一些事情。
那日的府尹,被撤职抄家,才发现他俸禄不多,家中却藏金银无数,是个贪官无疑,现下就等着秋后问斩了。
而那赫尚书因为当众对皇室不敬,皇上在得知自己孙子被打以后,大怒之下,直接将其贬官三级,罚奉一年。
这看似轻,可这样的人日后仕途就再无指望,这显然是在朝为官的人,最重的惩罚!
苏玲珑不知道这些是不是萧景淮想让她知道的。
其实她并没有多在乎,没有赫尚书,还有陈尚书,李尚书。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秩序,她改变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不那么被动而已!
苏玲珑不在乎,有人却在乎。
三五日以后,便有人登门拜访了。
“什么,竟有这事!”徐如意显然才刚知道,吃惊不已。
赫云烟捂着才又被扇肿的脸,一双眼睛已经肿的像是核桃,却还在提到这事以后,落起泪来。
“可不是。我爹想带着我弟登门道歉,可王爷却怎么也不让进门。没办法,我才只能上门求你。如意,我们自幼情分,无论如何,你也不能不管啊!”
“那是自然!”徐如意拉住赫云烟的手安慰,“你放心,这事就是小事,贬官也未免太严重了些。更何况,挨打的还是你弟弟,宇儿又无事,王爷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就是啊!”赫云烟赞同点头。
“此事因宇儿而起,就让他来解决。我这就让他过来,去求圣上,让他收回成命!”
徐如意很是自信,这儿子回来以后极其听她的话。
她觉得这件事情定然也是一样的。
就让玉秀去叫人了。
很快,寅宝就被带了过来。
他本就是俗家弟子,如今算是还俗,所以身上的僧衣,已经换成了锦衣。
虽然还光着脑袋,可却富贵逼人,公子派头初现。
进到屋里,他就给徐如意行礼。
“母妃安好!”
“好!”徐如意高坐着,扬着下巴,应了一声。
“不知母妃叫儿子过来何事?”寅宝仰起头,就看到了同徐如意坐在一起的赫云烟,当即一愣。
赫云烟也知道世子定是想起那日的事情,她只能尴尬的讨好一笑。
“世子爷,又见面了!”
徐如意想到自己要让他办的事情,只好放下端着的架子,难得的放柔了声音,对着寅宝招呼。
“宇儿,过来母妃这边。这位是赫家赫姨母,你们之前有些误会,她已经同娘说清了。”
寅宝有些不情愿,可看到母亲难得的笑脸,他还是走了过去,站在母妃身边。
见他不说话,徐如意皱了皱眉头。
这孩子也不知道像谁,一张嘴跟不会说话一样,从来都是她说了半天,他才有反应!
真的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皱了皱眉头,她强忍着将人推开的冲动,继续道。
“你赫姨母因为你这事挨了惩罚,她爹爹也因此事受到牵连被扁下尚书之位。本来此事就是你们小孩子打架,你祖父太过小题大做了些。这样,你进宫去见你祖父,同他说,让他收回成命好不好?”
寅宝虽然年幼,却听得懂好赖话。
因为当初的事情,那些人似乎受到了皇祖父的惩罚。
这本就于他无关,是他们触怒了皇威,而皇祖父是皇上,下的命令便是圣旨。母妃却让他进宫让皇祖父收回成命?
那他岂不是要惹恼皇祖父了?
更何况,他并不觉得那些人是无辜的!
寅宝想通以后,朝后退了一步,行了一个礼。
“对不住母妃,儿子恕难从命!”
“什么?”徐如意脸上的笑容立时僵住,她万万没想到,这儿子竟然敢忤逆自己。
“只是一件小事,你都不能为母妃办吗?”
听到徐如意失望的声音,寅宝愧疚的抬头看了她一眼,终究又低了下去。
“不能。”他觉得,一定是母妃不知道其中利害,“娘亲,我若去求情,那就是违抗圣旨,皇祖父会不喜……”
啪——
“说了不准叫我娘亲!”
徐如意尖叫着,一巴掌打在了寅宝的脸上。
她最讨厌被叫娘亲!
她是要做主母的人,身为世子,只能叫她母妃!
他是没听懂吗?
寅宝的脸瞬间被打的肿了起来,就连一旁的赫云烟,都吓的一颤。
这怎么就打上了!
这可是世子爷啊!
被打了几杖都没哭的寅宝,这会儿却控制不住的红了眼眶,“是,母妃!”
徐如意却并没有消气,尖利的指甲,几乎戳到了寅宝的脸上。
“我再问你一遍,你去还是不去?”
寅宝抿着唇,低着头,没在吭声。
“好好好,权当我白生你这个儿子了,滚,你给我滚!”
寅宝眼里的泪,终究没忍住,落了下来。
“儿子这就退下了。”
眼见着他竟然就真的这么走了,徐如意当即叫骂起来。
“混账东西,要他有什用,一点忙都帮不上!早知道,就该掐死他,什么东西!”
赫云烟都觉得徐如意太猖狂,不过想到是为了自己,他也觉得这世子也真是个没用的。
“如意,怎么办啊?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若我这次回去一点好消息都没有,那我父亲定不会放过我的!”
徐如意也冷静了下来,仔细的想了想,才安慰的拍了拍赫云烟的手,“不用担心,我还有别的办法。你放心,我一定帮你。”
“嗯。”赫云烟也握住了她的手,“如意,我现在只有你了。”
徐如意的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心里的一个盘算也逐渐成了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