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玲珑只能上前,亮明身份。
“我是宸王妃,可以作证,是那胖子先动的手!”
“贱货,你敢说我胖!”
小胖子当即叫骂起来!
苏玲珑没想到这熊孩子嘴巴这么脏!
真想用肥皂给他洗洗。
那官差上下打量了苏玲珑一番,见她穿的普通,身边连个丫鬟都没带,哪里也不像个王妃的样子!
挥手就要驱赶。
“滚滚滚,别在这妨碍公务!”
苏玲珑没想到,宸王竟然都不管用了。
无法,她只能跟着官差去了衙门。
以这小沙弥的秉性,定说不出有利自己的话来。
……
苏玲珑等人这边才走,暗处就有人飞掠到了屋顶。
很快那人就悄无声息的潜入了宸王府,进了萧景淮的书房。
听到暗影来报,萧景淮正在执笔的手,微微一顿,笔尖的墨迹在宣纸上晕染开一片。
“什么?他们见面了?”
他那儿子,竟然跟自己的王妃就这么见面了。
还惹出了些麻烦!
他脸上神情看不出什么端倪。
头再度垂下,认真开始写字。
“继续跟着。”
然后就再无表示。
很快,白纸上便出现了一个硕大的“静”字。
暗影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宛若从未出现。
……
府尹审案一向是公开的,周围很快就站满了百姓。
苏玲珑因为被判定非涉案人员,只能站在其中。
小沙弥被带了上来,硕大的手铐,甚至都靠不住那纤细的手腕。
与他一旁趾高气昂,一身轻装的小胖子形成鲜明对比!
砰——
惊堂木拍在桌案上,那鼠须的府尹,瞪着三角眼怒斥。
“堂下之人还不快快下跪!”
然而,小沙弥却不动如钟,脆生生的童音,嘹亮响起。
“阿弥陀佛,师父说过,出家之人只跪天跪地,跪佛祖,跪亲长,不跪旁人!”
砰——
又是一声惊堂木。
“大胆!”府尹的脸被气的有些抽搐,这京都比他官大的比比皆是。
他平日里审个案子都得小心翼翼赔笑脸。
如今不过是个贫民和尚,也敢跟他叫板?
“你师父有没有告诉过你,见官不跪是要挨板子的!来啊,先打二十大板!”
案子还没审,就先打板子,这是什么官啊?
“为何只打和尚一人,那胖子不也没跪吗?”苏玲珑故意混在人群里喊道。
“就是,出家人都打,不就是看小和尚好欺负呢!”
“肃静肃静!”府尹没想到今日围观的百姓,竟然这么敢说话,当即连拍几下惊堂木。
他一双小眼睛扫视着下首的两个孩子。
赫尚书的嫡子,他怎么敢让跪?可若不让他跪,单单让那和尚跪,不跪就罚,似乎也说不过去!
“行了,本官念其年幼,就都免了跪拜之礼。究竟何事,速速说来,本官也好断案!”
话虽如此,但他一双眼睛,却只落在尚书儿子的身上,含着的笑意,意思再明显不过。
那小胖子根本懒得说,小沙弥倒是个实在的,并没有隐瞒。
“这位施主,当街虐待幼犬,贫僧身为出家人不能见死不救。没想到,这位施主,不肯放过幼犬,还出手伤人,情急之下,贫僧就揍了他一顿!”
按理来说,是赫尚书嫡子先动手的,一来一往,又是孩子打架,本不该官府过问。
可坏就坏在,如果此事就这么轻轻揭过,同朝为官,赫尚书又比他官职高,事后恐难解释啊!
可现下如果重判那和尚,在场百姓可能多有不服。
那府尹正想着对策。
府衙大门口就突然进来一群人。
一身官府还没来得及脱,带着官帽进来的赫尚书,一张浑圆的胖脸,急的通红。
“谁打了我儿,究竟是谁打了我儿?”
见到亲爹,刚刚还趾高气昂的小胖子,嗷的一声就痛哭起来。
也不管府尹审不审什么狗屁案子,转身就扑进了亲爹怀里。
“爹啊,爹啊,我好疼……呜呜呜……”
赫尚书当即心肝宝贝的,也跟着掉了几滴眼泪。
赫云烟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等父子二人哭够了,她才上前,说道:“爹,就是那个小和尚因为一条狗冲撞了弟弟!”
赫尚书却突然恶狠狠的看向她,满眼的怨怼,“我还没说你,你就是这么照顾弟弟的!眼看着他挨打,你怎么一点伤没有?”
赫云烟没想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脸色难看了几分,她不看着他挨打,还能怎么样?扑上去,跟着挨打?
想得美!
心里不满极了,赫云烟却并不敢表现出来。
只能摸着眼泪说,“那和尚颇有武艺,我还没反应过来,弟弟就成了这幅样子。爹爹,您可一定要为弟弟做主啊!”
说着目光不仅看向场外的苏玲珑。
挑衅的意味明显!
你是宸王妃又怎样!
在这里,是他们尚书府说的算!
赫尚书一听,目光当即看向已经站起来,拱手见礼的府尹。
“快快快,给尚书大人上座!”
“不要给我整那些虚的!”赫尚书一挥手,拉着儿子,到了一边上座的位置,大屁股硬塞在了不大了座椅上,全然没有让儿子在被审理的意思。“今日是你的地方,你只管公平——公正的,处理此案就好!”
府尹已经出了虚汗,头上那明晃晃的“明正高悬”的牌匾,和他形成了及其讽刺的对比。
“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公正处理此案!”
话虽如此,但他转头,一拍惊堂木,再看那小和尚,已经是一脸阴沉了。
“此恶僧当街打人,又对本府不敬,先判五十大板收入大牢!”
“砰”的一声惊堂木,就给这个案子定了性!
如此草率!
苏玲珑没想到,当着百姓们的面,这府尹竟然为了一己私欲,就敢如此胡乱判案!
“官官相护!”苏玲珑气愤喊道。
众人立刻开始起哄,“官官相护,官官相护!”
“谁在叫嚷,本府就论罪处理!”
那府尹显然已经有了抉择,得罪尚书,还是得罪百姓,这还用选吗?
一瞬间,百姓安静了下来。
那小和尚却依旧不动如山,眸光沉静,好似被宣判的不是自己。
若是换做他人,怕是早就大呼冤枉,下跪求饶了。
到底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
这五十大板,成年男子都受不了,这显然是要将他直接打死!
不见棺材不落泪。
那府尹心中冷笑,给衙役使了个眼色。
立刻有两个人走了过去。
“跪下!”
府尹命令道。
那小沙弥却像是入了定,一动不动。
衙役立刻举起手中的板子,狠狠朝着沙弥的腿弯击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