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是熬到晚上11点才回家,生怕坏了夫妻俩的好事。
好在两人玩累了早早就睡了,他蹑手蹑脚的洗完澡也赶紧回屋休息。
第二天,许念老早就被喊起来了,外公家在十几里的镇上,今天过八十大寿亲戚都要来,这些女儿女婿的自然要赶早。
文强喷着摩丝,发动他那辆四手的捷达,据说当时花了三万的巨款,在这一片确实很潇洒。
能唱会跳人还帅,又有泡妞神器在手,真的想不风流都难,老妈想不爱也难...
杨兰芝也好好打扮了一番,抹了点文强送的口红,一身花裙得劲的很。
就算老爸不缺少妇老迷妹,老妈这容貌也是少妇堆里拔头筹的,不然哪生的出这么帅气的儿子,哪抓的住文强的心。
许念没有坐他的车,独自骑着自行车跟在后面,他待会中午还要回来的,俩夫妻肯定要打牌玩到晚上。
来到外公家,屋里已经坐了好几个长辈在唠嗑,全是熟悉的面孔,许念舅舅姨妈不少,逢年过节过来很热闹,不过一家子以前并不怎么遭人待见,原因自然是文强。
也就后来文强混了个小领导,这边亲戚态度才好点。
“文强六妹过来啦,来,坐坐坐!”
为人醇厚的大舅率先起来迎接,其他人也跟着熟络的打声招呼,唯独小舅只是点点头算是打过照面。
他跟文强早些年有过节,一圈亲戚都知道的事,当年文强那条腿都是他协助老丈人打断的,后来他赌博找文强借钱,文强没借,两人关系就更不好了。
虽然小舅记恨到现在,但平时见面表面功夫还是做一做,只是不咋待见,倒也没那么苦大仇深。
许文强寒暄几句,掏出一包华子耍起来,排场搞得不错,几个姨夫都乐呵的接着烟。
“啧啧,文强越混越潇洒了啊,中华都抽起来了。”
“别人送的,我哪舍得买。”
许文强谦虚一句,顺带装个逼。
不知道的都以为是有人巴结送的烟,然而许念却知道这是他那几个少妇好友买的...
文强没有工资,但从来不缺烟。
啧啧,有点羡慕啊...
许念不想待在这里,都是一些家长里短互相吹捧,他跟几个长辈打声招呼,便先行一步去找老爷子。
出了门,他溜达了一圈,来到后边那个房间,这会老爷子身边正好没人陪,他身体不是很好,得坐轮椅,已经满脸斑皱,一头华发。
“外公,我给您拜大寿了!”
“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许念二话不说,直接跪地行大礼。
老爷子微微欠身,瞅了瞅,嘶哑道:“你是哪个娃儿啊?”
“我是小念啊,外公!”
许念只好上前大着嗓门说。
老爷子不光眼神不好,耳朵也不好使,又瞅了瞅才笑呵呵道:“哦嚯嚯嚯,是小念啊!”
“剪了个头发我都认不出来了。”
“嘿嘿,外公您身体还好吧?”
许念拉张凳子,替他拿起蒲扇摇起来。
“还好还好,死不了。”
老爷子也不忌讳的笑了笑。
许念皱着眉赶紧止住道:“外公你这过大寿的就别说这不吉利的话。”
老爷子以前其实很严肃的个人,可能是老妈那件事吧,脾气变得暴躁古怪,外婆去世后,老爷子更加没人管,说话口无遮拦,还动不动就骂人。
现在人老了,心态也好些了,这会还拿出一盒烟问许念抽不抽,许念说不抽,他就自顾的叼起一根。
“我说外公,你这身体都到年纪了就别抽了。”
“到年纪了怎么啦?那些个司令参谋几个不是抽到老?”
许念显然是说不过他的,只好拿起火柴给他点上。
老爷子参加过抗战,又当过志愿军活下来的,脾气火爆说一不二,可以想象文强那年有多惨...
最开始几年一家子过来次次都遭骂,夫妻俩的事弄得自己也跟着受冷待,所以小时候不太敢来。
虽说如此,但他每次过来都有肉吃,养的家畜嚯嚯不少,在哪个资源匮乏的贫困年代啊,外公家虽然条件不是特别差,但大鱼大肉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总以为是外婆疼自己,所以只要放假就经不住诱惑往这里跑,直到后来外婆去世了,奇怪的是依旧次次都有肉吃,那时他才明白,疼自己的也有外公啊!
只是那个倔强的老头从不喜欢表露出来,总是用自己的方式默默疼爱。
一张刀子嘴骂哭了多少回,一颗豆腐心又暖了多少回...
现在回想起来他就有点惆怅想哭。
“外公,你跟我说说抗战时候的事呗,我想听听。”
许念问起了那段峥嵘岁月,他知道外公喜欢聊这个,这年纪了也没什么别的聊,老爷子又不爱谈家常。
果然,一说起这个,老爷子眼里跟着就有光了,手里夹着烟,陷入回忆,嘴里开始唏嘘着那些烽火往事...
就这样,许念一边听一边捧,聊了大概半个钟,文强夫妇也过来了,老爷子停止叙说,笑容也收了起来。
许念自觉的离开,留下二人承受数落。
出了门,许念没有找那些老表叙旧的想法,主要是女孩子多,大的大小的小,玩不到一块,一门十五个老表,十二个姑娘,也是醉了。
要是那社会表哥在倒能聊聊,可惜还在里面关着。
他骑上车前往城里,打算看看足彩,好几天没关注了,不知道棒子对葡萄那场踢了没。
进城后,许念随便找了家彩票店,里面依旧热闹,抽烟嗑瓜子,为比赛喝彩,甚至还有人喝着小酒,对赛况进行战术性指导。
世界杯期间,基本每个彩票店都有不少人,这年头可不是家家都有彩电,哪有这种屏幕看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