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十号旗舰正拉着那只一首七身的冰鱼往回赶。那冰鱼被赤心施展的一根根巨大藤蔓所绑缚并与船体相连。
掌舵这边,苏荷指挥着牛二催动脉力,保持船体稳定航行,顺着航线回去罗湖镇。何涛独自一人坐在甲板上调息疲惫的身体。吴穷、风尊、素月、流光则被安置在了船舱内。
甲板上,白岿、赤心望着无垠的海面正在交谈着。
“看你的道术身法,如果我没有猜错,赤心你来自北州的缘木门吧?”白岿还是看着海面。“我说如果,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告诉我,你此行的目的吗?”
“我确实是缘木门下弟子,至于从北州来到东州,也确实有些目的。前些日子我听说罗湖这一片正在招聘冰鱼捕捉人员,我此次来也有要见识下东州奇物的目的,便来此了。”赤心吹拂着海风,放松着疲惫的身体。“不过我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师尊给的最后考核课业,为了寻找东州的一种奇特植物-千岁兰。”
白岿身子抖了一下,“千岁兰,我也听过这个传说中的植物,其雌雄异株,极其珍贵,一生仅长两片叶子、不凋不谢,沙漠峭壁也能生存,一株能活千岁,只是此物太过罕见,我一直都把它当作江湖怪说呢。你有什么线索了吗?”
“嗯,确实如此,白岿,你真的是见多识广,不愧是牙城的少主。”赤心浅浅一笑,“我也不是一定要找到它,师尊说那是因缘之物,需是有缘人方能遇到。不过我既然决定了把它当作最后的考核课业,就会尽力去寻找,目前,也有了一点点眉目。”赤心话锋一转,“白岿,倒是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呢?”
白岿听了一怔,脸上的神色收敛,“赤心弟弟,既然你如此真诚,直言于我,那我也知无不言了。我的目的现在应该说已经达到一半了。”
两人继续交谈着,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也互相交流了一番,何涛瞥了一眼,也不理会他们,跪在甲板之上,好像在写着什么东西,不知何时一只信鸽来到了他的身旁。
船舱之内,吴穷、素月、流光聚在一起。
素月流光一眼就看出,风尊身上的伤势是由于施展了阴极道法而被反噬。料想这人一定跟韩飚有些关联。
流光很是感激吴穷几人对自己及素月的救命之恩,素月虽然表面不说,但是内心之中与流光所想相同。
“那个叫吴穷的,虽然你看起来像个路人甲,但你救了我跟姐姐,我还是想向你说声谢谢。”流光似乎很不情愿。
吴穷赔笑,“哪里哪里,说起来要不是你们二位在一号船内,破出口子,恐怕我此刻早是黑芒下的一具尸体了呢。我们可以说是互不亏欠,互不亏欠哈。”
“没错,确实是互不亏欠。”素月接过话道。
素月这一句话,倒是搞得吴穷有些尴尬,他摸着脑袋,想着说些什么。“对了,你们两位来此处参加这冰鱼捕捉,仅仅是为了钱财吗?”意识到话说得有些不得体,吴穷又补充道。“我只是随口一问,不能说就算了啊。因为我见你们身手不凡,所以才问问的。”
流光轻轻笑道,“无所谓,现在告诉你也无妨,我与姐姐素月来自西州星霞宗,来到此处,是为了活捉宗门逆子,韩飚。”
韩飚?岿哥提到的那个黑袍人吗?吴穷默默念道。
见素月不做声,流光继续说道。“那韩飚本来是我们的小师弟,天资极好,个性温和有礼,十岁的时候就是樱红色脉力者,本来前途一片光明。只是数月之前,性情大变,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我们都以为他是练功练得有些入魔,所以起初并不在意。直到有一天。”
流光抿了抿嘴,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竟然杀害了守护伏魔山的数位师叔。那伏魔山是本门的禁地,里面封禁着石头老人所遗留下来的《九幽秘典》,而韩飚盗取了这秘典,便逃匿了。”流光停了停,“师父便命我与素月,来捉回韩飚,把盗取的《九幽秘典》夺回来。我们从西州一路追赶,来到东州罗湖这里得到消息,所以才来参加这次任务。”
吴穷听得有些懵逼,支支吾吾道,“哦,这家伙竟然杀害同门中人,真是该杀,可为什么还要活捉呢?”
“那是因为,他是……”流光话快出口,素月一个飞鞋打到了流光脸上。流光哎呦一声,意识到不该多说了。
吴穷见状,呵呵尬笑,“头有些晕,我还是继续休息吧。”
流光摸着脸继续说道,“总之,韩飚修炼了《九幽秘典》道法,身体状况不容乐观,这冰鱼,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闭嘴!休息了。”素月那充满威严与魅力的御姐声线,倒是令吴穷脸色有些涨红。
苏荷、牛二这里,牛二小声抱怨道,“你们开船技术这么好,怎么不自己来呢,让我来做这苦劳力,我TM是铁做的,不会累吗。”
苏荷那耳朵十分好使,牛二这抱怨怎么可能逃过。“抱怨啥?刚才那冰鱼差点把这船给干碎了,要不是本姑娘的高超拐弯漂移技巧,你这胖子早就进了鱼腹了。”
牛二苦笑道,“是,是,我的姑奶奶甲方,不过我刚才倒是真的进了那鱼的腹中。”
听到牛二这话,苏荷来了兴致,连问牛二怎么回事。
牛二也不客气,一气乱吹,什么把冰鱼那冰晶一拳锤飞,什么在它肚子里翻江倒海,说得两人呵呵呵,笑个不停。
“你这胖子,倒是有几分本领啊,不对,这船偏离航线了,你在干嘛呢?”苏荷指着前方道。
虽然这苏荷年纪偏大了些,不过声音倒是甜美娇嗔,牛二听了心中憨笑,身体也不感觉到那么疲惫了。
船后冰鱼一动不动,落日照在了水面上,天色逐渐变暗,罗湖镇已经近在眼前了。
此时,罗湖镇踏浪帮分部内堂之中,刘琅正半跪于堂下。堂上一人年纪与刘琅相仿,眼露精光,神态不怒自威,一身白衣胜雪,腰系碧绿腰带,头发黑亮卷曲,仿佛奔腾的海浪。身后侍立一人很是年轻,也是白衣,脸色白净,文质彬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