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以为要发生点什么的时候,他突然把她打晕了。
是的。打晕了。
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幼安泡在浴桶里,脑子彻底清醒过来。
她叫幼安,几千年后的幼安,跟老板顶嘴,怒火攻心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睁眼穿越到了襁褓里,成了京城富商的独女。
无他,平平无奇睁眼富二代而已。
三年前及笄的时候,老头子突然掏出一个信封来,说是给她的及笄大礼。
摸了摸,很厚。
她以为是房契地契,心怀欢喜打开。
呵,通婚书。
不确定,再看看。
还是通婚书!
她那不靠谱的爹还笑嘻嘻问她喜不喜欢?!
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她爹赌输了,把还没出生的她输了出去,跟人家五岁大的孙子签下了婚书,约定她及笄两年后就回来娶她。
虽然她是几千年后的人,可在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挣脱这婚书谈何容易?
当然,最不容易的是,她退婚,她爹就断她银子。
幼安问他,就没想过万一她是个儿子呢?
他爹说,也可以男扮女装啦。
她笑了。
连夜收拾包袱,从江南逃到了京城。
月黑风高的一夜,幼安收到了她爹的信。
言简意赅的一句话——“哈哈,你未来夫君就是京城人士!”
幼安揉碎了信,啐了一口。
又收拾了一个包袱,青竹晚月死活不愿意跟她逃,还笑得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一个时辰后,她背着两个包袱回来。
一个是收拾的银票首饰小宝贝,一个是京城夜巷的小吃食。
“呜呜呜,京城的美食真的好好吃,嗝~”
幼安边哭边揉肚子。
逃是真的想逃,好吃也是真的好吃。
她眼睛挂着泪,巴巴地看向两个丫鬟,“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把他赶出京城?”
青竹晚月默契地摇了摇头。
那个男子虽然只是路过借宿了一晚,不清楚人家的身份,但在京城可是大有来头,身居高位,世代为官,势力大的很。
幼安绝望,这就是她的爹,这就是她逃的原因。
她家是富商,人在江湖走,讲的就是一个信字。
在幼安眼里,信等于银子。
江湖可以不走,银子必须得有。
一年前本是她那个便宜夫君上门提亲的日子,等了一年说是有事不回京,哪料三天前江南的老爹传来信——你的便宜夫君又要回京了。
管家连夜赶到京城,就有了她躲在房里那一幕。
青竹说,不知道是谁拍响了后门,一开门就发现她躺地上。
吓坏了一个府的人,唤来大夫,说是中了药。
大夫都还没开好药方,老管家却从怀里掏出来一包解药,看着她喝了药之后,老管家就连夜回了江南。
幼安在脑袋上揉了几下,越想越气。
用脚毛想想也知道,老管家这个老贼子竟然给她下药!
还有那个男人竟然把她拍晕之后扔在了幼府的后门!
幼安双手猛地往水面一拍,“他竟然敢拍晕我!他怎么敢的!”
青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什么?加水吗?小姐。”
幼安:“......”
幼安深呼吸了几个来回,不生气,一点也不生气,,只要过了明天,她那一纸婚约就可以解除了,想到这里,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这一夜,幼安反复梦到昏暗里那颗凸起的喉结和硬实的手感。
与此同时,城郊外三十里的营地。
裴知懿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精致又贵气的脸来。
五官立体,高扬的剑眉和挺直的鼻梁衬得眼窝深邃,透着几分凌厉冷冽,张扬又挑衅,偏偏那双眼睛之下外放出来的少年感,令人惊艳。
副将钟策一进来,就看见小将军失神地看向地面,一手摸在喉结上,脸好像还微微泛着红。
脸红?!
钟策惊掉了一地的下巴,蹑手蹑脚退了出去。
不多一会,军师江淮安一手拿着半开的扇子挡着半脸,一手掀起营帐的帘子,副将从他下面探着脑袋看热闹。
“副将,你说得对,小将军是脸红了。”
江淮安冷不丁地一声,裴知懿急忙收回了手,一记眼刀子往副将身上射去。
“?!!!”钟策吓得抖了一下,“属属属下告退!”
说完撒开腿子跑了,跑到一半还不忘回头瞪了江淮安一眼。
江淮安憋着笑,手腕一动,摇着扇子慢悠悠地走进去,“听钟策说你脸红了。”
裴知懿剜了他一眼,言简意赅道:“滚。”
“啧啧啧。”江淮安自顾自地坐下,“你这么凶,你那未来夫人怎么愿意嫁你。”
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个,裴知懿就气得脸黑。
爷爷传信身体突然抱恙,让他连夜进城看看他,一回府,管家先是端上来一杯茶,说是爷爷在换衣裳,先等等。
什么病还要换衣裳见人?
尽管疑惑,他还是喝了。
结果可想而知,茶水里下东西了。
爷爷根本就不在府里,这老顽童还想命人把他强绑连夜送到人家姑娘府上,要不是他逃得快,他那婚书就别想退了。
可......要不是他逃得快,他也不会遇到那个小没良心的娇气包。
想到自己竟然头昏发热,把人家压在了身下,还勾落人家的腰带绑了人家的手......
“想到什么好事了?”江淮安的扇子突然在他面前晃了几下,瞥见他殷红的耳垂,一脸的八卦。
“有故事,遇见姑娘了?”
几乎是话落的一瞬间,一阵掌风袭来,江淮安闪躲不快,一屁股栽在门口,帘子随即垂下。
钟策在一旁憋着笑。
江淮安气得咬了咬牙,但很快敛了下来,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语气淡淡道:“哎呀,小将军遇着姑娘耳朵红了。”
钟策眼睛一亮,他报仇的机会来了!
兴冲冲地掀开了帘子往里冲,边冲边叫唤:“小将军!小将军!军师说你看见姑娘耳朵红了!”
三秒后。
砰的一声,钟策整个人被扔了出来,一路滑出了三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