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这话，到底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王志兴他们。
或许是安慰自己吧。
每场战争，就没有不会死人的。
刚刚又经历了一场战争的他，可能也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在安慰自己看开点吧……
“没事的王叔，我们找到混元果了！绿铃学姐有救了！”
“什么？你们找到了？”老兵唰的一下抬起了头，满是难以置信的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
见大家几乎都是一副兴奋的样子，那眼神中的高兴藏都藏不住。
他激动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太好了！你们赶紧进城去吧，她现在就在城主府之中，城主亲自看着她呢！”
在苍镜之中，每一位会为了大家牺牲的勇士，都值得所有人的尊敬。
更何况，若不是为了同伴，绿铃那样的天才，根本不会落到如今这生命垂危的地步。
也正是因为对她的看重和不舍。
所以，当王志兴他们这些人主动要求出城去寻找混元果的时候，城主并没有阻拦。
可能，他也是想着，有着一线希望的话，就不要放弃！
“那这里……”王志兴看着这到处都是残败的战场，心中的兴奋少了点，声音上多了几分哽咽。
“没事没事，我们这些老家伙，死了也就死了，你们才是大陆的希望，是大陆的未来啊！”
“尤其是绿铃那丫头，她的天赋那么强，若是能真正的成长起来，必定又是一城之主的实力，而且，这些打扫战场的活，也不需要你们来做！”
“快去吧，快去吧！”
老兵催促着他们。
“是啊，快去吧，这里有我们呢！”
“就是打扫战场而已，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帮我带上老崔的祝福，他怕是去不了了。”
“还有老郑的，他最喜欢绿铃那丫头了，只可惜，他看不到她再次醒来时的样子了。”
“还有老刘的，这一次他可是冲锋在最前面，就是为了给绿铃丫头报仇，那拼命的架势呦~不过好在，命保住了，就是要接受治疗，不能第一时间去了。”
“……”
周围打扫战场的老兵们，你一言我一语。
明明是那样可悲的生离死别，但是从他们的口中说出来，竟然还有着几分轻松的意思。
可能，他们是真的为这些大陆的未来而骄傲，而发自内心的高兴吧。
以至于，就连战友死去的悲伤，都变得减弱了几分……
冰雪眸光深沉的望着这一幕。
她刚到苍镜的时间不长，虽然也参与了鹿城的那一场短暂的与祸族的大战。
但是，她其实并没有与那些老兵们建立过多的感情基础。
那一场战役，他们鹿城中死亡的人数，也并不多。
所以她的感触并不是很深。
但是，当看到如今这芜城之前的惨烈的情况，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就连空气中，都充满了血腥的气息。
这种气息，让人作呕，让人难受，更让人，觉得好像被风沙迷了眼……
尤其是，这些老兵们那豁达的笑，更加让她心中，多了几分触动……
她没有催促王志兴等人的意思，看着他们被这些老兵们带着笑容的推着走进城里，她抿了抿唇，也跟着迈步走了进城。
“无凌，你说，为什么这世界上会有要侵占别人领土和家园的种族？他们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冰眸中眸色深深，看向了身边几乎没有半分神情波动的男人。
“那你又是否想过，若是有朝一日，人类足够强大，当灵斗大陆上的资源不够用的时候，他们又能离开自己的位面，去寻找新的位面，他们又是否不会做出，抢占别人位面的事情呢？”
顿了顿，他见冰雪的神情似乎有着愣住的迹象。
“或者说，若是没有祸族的存在，那么人族之间，就真的不会打仗了吗？”
她默言。
怎么可能不打仗呢？
珉宇国不是就刚与揽月国打过仗吗？
那一场战役，也死了很多的人，死了很多的冰家军。
“任何的战争，只要发生，就绝对不可能没有死亡的，其实我问的这些问题，你心中也都有着答案。”
“如果人族够强大的话，那么，他们也会去侵略别的位面的，抢夺别的位面的资源的，这是人性，不是你我所能阻止的。”
“正如，哪怕是神族魔族，他们之间不是也有战争吗？”
“那你的意思是，这祸族，其实……不过是人族的另一个投影吗？”
冰雪微微皱起了眉。
如果这样说的话，按照自然的法则，他们岂不是不应该插手这些？
“并非如此。”
她抬头看他，眸光中满是疑惑。
有没有搞错，他刚才说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告诉自己这个答案吗？怎么现在，她觉得这个答案没有问题了，他自己又给推翻了？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怎么，很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