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禾自然乐意。两人便相携着出了门。
“我适才见你心不在焉的,有什么事吗?”李海棠问道。
陛下赐的府邸虽小,地理位置却是很不错,走出路口,就是繁华的大街。
路上行人络绎不绝,李青禾便压低声音,将想开酒楼,身上的钱却不够的事诉说出来。
李海棠莞尔一笑,“我这里有一千两,你先拿着去应急。”
她虽是个绣娘,但托月荷娘子的福,很多时候接触的都是富贵人家,除了酬劳,还有不少赏赐,有次她给一个老妇人绣百寿图,那老夫人欢喜之下,赏赐了她一个玉如意。
她是个实在人,这玉如意被她拿去换了三百两,还有一些别的不适用的玩意,都被她换成现钱了。
这些年她吃住都在绣庄,积积攒攒,也攒下不少。
李青禾双眼一亮,开心地用肩膀碰了一下李海棠的肩膀,“可以啊,你这雨也来地太及时了吧。”
虽然多了这一千两还是不够,但至少也缩短与三千二百两的距离了不是?
锦檀绣庄很大,前面是摆放绣品,招待客人的铺子,后面是绣娘们有做绣活的院子,也有一排排房间。
李海棠带着李青禾从后门进来,来到她的房间外,推开门,里面干净整洁,空间不小,房间里有一张圆桌,一张矮榻,流苏门帘里面,是床和梳妆台。
李海棠给李青禾倒了杯水,就拨开流苏,从里面翻找出一个小匣子,打开一看,有一张银票,还有好些银锭子。
“这些你都先拿去吧。”李海棠将小匣子推到李青禾面前。
李青禾喜笑颜开,“你太仗义了,真是感谢。”
李海棠没好气道:“你跟我客气什么?”
李青禾在她的房间坐了好一会儿,才抱着小匣子回家。
一路上她故作镇定,生怕别人知道她怀里的小匣子里面装着钱。
正在她一边步履匆匆,一边警惕行人的时候,一辆马车停在她身旁。
“青禾,你去哪里,我捎你一程?”
温时琛撩开车帘,探出半个头。
这真是雪中送炭!李青禾心里感叹。
“好啊,我回家。”
等马夫下来,放好矮凳的后,她不客气踩着矮凳上去。
进到马车里,她才发现温时琛今日穿的是鲜红的官服,要说这红色衣裳,真是够双标的,长得黑的人穿,显得更加黑,若是皮肤白的人穿,那看起来就愈发白。
温时琛就是后者,鲜红色的官服,衬得他像是高山上的白雪。
温时琛跟车夫交代了李青禾家的地点,才问:“你手里抱着的是什么?”
他刚才在马车上就看见了李青禾怀里的小匣子,虽然表面云淡风轻,但双手有些用力,看得出她在紧张小匣子里面的东西。
李青禾也不怕堂堂的国公爷抢钱,大大方方地道:“银子。”
“你就抱着一匣子银子在大街上走?”心这么大,后面这半句他自然没说出来。
匣子虽小,但里面装着几个银锭子,还是有些分量的,她将银锭子放下,甩甩手,道:“没有办法的事。”
两人经过上次的交谈,相处起来要比之前随意不少。
温时琛问道:“今年的新科探花是你什么人?”
李青禾一愣,他问小文做什么,不会是小文有什么小辫子被这个大理寺卿抓到了吧,于是犹犹犹豫豫地回道:“他是我的胞弟,你为何问起他来?”
温时琛笑了,“莫慌,所有的官员的信息都要记录在案,今日去户部查某个犯官是看到的,就随口一问。”
李青禾松了口气,“原来如此。”
难怪一人犯事,官兵们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人的三族甚至是九族都找出来。
温时琛好像很疲惫,说完那句话之后,就闭着眼睛,将手撑在他旁边的茶几上,托着脑袋开始养神。
李青禾也不打扰他,默默在规划开酒楼的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终于挺下来。
“李府到了。”是车夫的声音。
这时候温时琛也睁开眼睛,李青禾捧起匣子,道:“多谢相送,我先回去了。”
温时琛将撑着脑袋的手放下来,坐直身子,嘴里噙着笑,“祁山的枫叶很红,等我休沐了,一起去看看吧。”
李青禾睁大眼睛,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呆呆地问了句:“何时?”
“下个月初一。”
温时琛的语气很温柔,眼神如水,好像他很清楚,自己这个样子会让她抵抗不住一般。
李青禾这会儿终于确定的,她没有听错,也不是幻觉,一时不知道温时琛这些举动,有何缘故,便道:“我最近有些忙,不确定到时候有没有空。”
温时琛轻笑一声,“没事,到时候我再问一次。”
“嗯,我先下去了。”
李青禾也不等他回话,一手捧着小匣子,一手揭起马车门帘,踩着矮凳下了马车。
回到房间,李青禾先是喝一口冷茶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努力将杂七杂八的思绪排出脑海。
随后打开海棠给她的钱匣子,用数钱来转移注意力。
李还棠说她有一千两,害死往少说的,光是银票,就有一千两了,加上六个五十两的银锭子,总共一千三百两,买下那个酒楼够了。
找出一个本子,记上这笔欠款。
现在天气渐凉,剩下的钱,貌似只能将那批毛衣卖掉,只是这会儿还没入冬,可能卖不到她先前就定好的价格,而且一时也卖不出去。
若是再多三百两,就好了。
陈氏她们从清石县带来的钱,都已经在这里了,李用多年的俸禄都是袁大将军代收了,他想不起主动给,她也不好意思问。
至于文武双胞胎,他两却实在是没多少钱,小武虽有官阶,俸禄也是今年才稍微多点,出去花了的,所有加起来不到三十两。
小文应酬多,花钱的地方也多,虽然有圣上赐的探花府,但不能卖,更不能外租,还哪里有钱剩的。
李青禾也是好久没有为钱发愁了。
目光又不自觉地瞄向那一批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