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媒婆走后,李青禾陈氏跟方桃:“奶娘,娘,你们也觉得林家不是良配?”
陈氏道:“自然,我不求亲家能有多高门显赫,但好歹也要秉性端正”
方桃附和道:“你奶奶说得在理。”
酒席在十月十九这日举办。
这日风和日丽,整个村都喜气洋洋,田村正更是喜不胜收,一个村同时出了两个举人,以后替村民去衙门办事,衙役也会好说话些。
李青禾家现在不缺钱,整整弄了十八道菜,一个汤。
除了何氏,其他人都吃得津津有味。
李青禾瞧着何氏黑着脸的模样,耸耸肩,也不知道她为何非要跟她奶奶比,她以前过得日子,可比她奶奶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十月二十五这日,李青禾、李承文、石梅和沈砚,坐马车出发往京城。
李承文跟沈砚是去科考的,李青禾是去玩的,她也想看看,大越朝最为繁华的越京。
由于都是熟人,李青禾跟石梅就没有涂脸,只是换了一身男装,好行动些。
雇的车夫先前就去过几趟越京,一路上哪里有村庄,哪里有城池,他都心里有数,不至于让他们大冬天的,在外面风餐露宿。
马车里很宽,白天她跟石梅在马车里下棋,或是看话本。
而李承文跟沈砚两个书呆子,总是书不离手,李青禾很好奇,为什么这样,他们都不会近视。
越北上,气温冷得越快,李青禾裹上厚厚的棉衣。
到京城那天,是十二月十九,天空飘着柳絮般的雪花,满地白雪。
揭开车帘,一股冷冽的寒风袭来,裹成球的李青禾忍不住抖了抖。
沈砚身上的棉衣比较单薄,李青禾有些看不过眼,找出一件小文的厚棉衣,道:“你把这件也穿上吧,他身量比你小点,可能有些紧。”
在路上,她也大致了解了沈砚的家庭,同样的孤儿寡母。
原本沈家家境不算太差,有一间不大不小的宅子,父母经营着一家包子铺,后来他爹遭小人坑骗,欠了一屁股债,为了还债把家里的宅子卖了,祸不单行,他爹中风,在床上躺了三年,也去世了。
如今只跟母亲和一个妹妹相依为命。
包子铺虽然还靠他娘一人苦苦支撑着,但每月的铺租、房租都不便宜,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他考上举人后,也有富商要资助他赶考的费用,但怕拿人手短,日后考上进士,在朝为官,容易被别人抓住小辫子。
好在亲戚朋友都给他凑了一些,才够来京城的费用,一路上,李青禾也有意无意地帮他一些,不求别的,只希望他日后考中进士,在朝为官的时候,能跟小文相互扶持一些。
沈砚也不矫情,接过棉衣,道:“感激不尽。”
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吃食住行都很贵,李青禾三人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租了院子,而沈砚则是在不远的客栈住下来。
租的院子,每个房间都有火炕,奈何院子里没有半点柴火,三人只能和衣睡一宿。
次日一早,李青禾跟石梅,就去买了几捆柴回来,火一烧上没多久,整个房间都暖烘烘。
天这般冷,她上了炕之后,就不想下来,想着奔波这么久,干脆在炕上睡够再说。
宅了两天天,她才想着出门。
之前李海棠有在信上提到过,月荷娘子在京城也开了一家很大的绣庄,叫锦檀绣庄。
越京很大,一番打听之下,才得知锦檀绣庄所在地。
只是距离她们租的院子很远,据说光是走路过去,就得一个时辰。
幸好她跟石梅都是会驾马车的,闹市里不许骑快马,到达锦檀绣庄时,已经是过去大半个时辰。
锦檀绣庄比风荷娘子的风荷绣庄规模要大很多,出入往来的人,穿着皆不凡。
李青禾让石梅看好马车,她下车进去找人。
绣庄里有几个伙计,有的正在招呼客人,看见李青禾进来,一个眉清目秀的伙计赶紧上前,殷勤地问道:“请问客官想看些什么?”
李青禾环视了一圈,里面有各种屏风等绣品,不懂刺绣的她,也看得出这刺绣工艺的高超。
见伙计还在等她说话,便微微笑了下,道:“我是来找人的,请问李海棠在么?”
伙计听她说不是来买东西之后,态度也没有改,依然十分热情,“我也不清楚,,您先到处看看,或者是到楼上坐下也行,我去后面看看。”
李青禾笑道:“那有劳你了。”
“客官客气了。”伙计说完,就离开了。
李青禾便到处看看,屏风上的花草鸟兽都有,都秀得很精美,栩栩如生。
片刻后,适才的伙计才回来,“不好意思啊,李海棠今日不在,说是跟东家出去了,客官留个姓名吧,等她回来时,我告知她一下。”
听闻李海棠不在,李青禾也没有多失望,便道:“我叫李青禾,住在金圆坊的小柳巷第五户宅子,劳烦你告知她一下。”
“行,等她回来就我就告知她。”
李青禾也不耽误他们招呼客人,道过谢之后,就离开锦檀绣庄。
回来的时候还是石梅驾马车,或许是因为下雪,又或许是临近过年,街上的行人倒也没有很多。
越京不愧是大越朝最繁华的地方,街道十分宽阔平坦,三四两马车并排着走都不成问题。
她今明两日不想再出门了,于是在回去之前,先去买两三天的菜。
天气寒冷,最合适的就是吃火锅,先是买了一些贺氏下火锅的蔬菜,五买肉菜的时候,竟发现有牛肉卖。
李青禾好奇的问摊主:“请问这牛是老了还是受伤的?”
在她的认知里,只有老了,或者受伤且很难康复的牛,官府才会允许宰杀。
摊主被她问得有些不悦,道:“你才老了,受伤了。”
李青禾听闻有些来气,刚想说什么。
摊主的妻子推了推摊主,“你胡说些什么?”
接着她又对李青禾道:“不好意思啊,他今日心情不好,听姑娘的口音是南方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