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遵守着职业操守，连忙给她俩倒两杯水。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就在她想回去，准备明天再来时，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进入酒楼。
“掌柜，您终于回来了，这位姑娘等你很久了。”小二说着，还指了指李青禾。
掌柜一愣，随后朝李青禾拱手，道：“不知道这位姑娘找在下有何事？”
李青禾站起来，笑道：“我叫李青禾，不知道掌柜如何称呼？”
掌柜道：“在下姓何，单名一个吉。”
“哦，何掌柜，我听闻你们酒楼要卖，便特地来问一下情况的。”李青禾笑盈盈道。
何掌柜听闻这话，心想眼前这姑娘年岁不大，穿着也寻常，能买得起他这酒楼吗？不会是拿他来寻开心的吧？
李青禾今天只穿了一套朴素的浅云色斜襟长裙，头上也只别着一支没有任何点缀的银簪，脸上未施粉黛，看起来格外秀丽淡雅。
何掌柜眼里，再好看，也不像是能拿得出这么多银子的人，不过人都来了，便有些心不在焉地问：“没错，姑娘可是想买下来？”
李青禾走了几步，环视一圈一楼大堂，一楼很宽阔，占地比不上宁州府那家，但是比清石县那家大上一些，开口道：“我是有兴趣，只是我想先看看后厨跟二楼。”
何掌柜见她说的不像假话，也不敢轻视她，殷勤道：“那姑娘随我来。”
于是李青禾跟他上了二楼。
何掌柜边引路，边口若悬河般介绍起他这家酒楼。
二楼有十个雅间，推开雅间的门，能看到横穿江州的沣江，江上水雾朦朦，有几艘画舫漂在水上，里面传出阵阵婉约的琵琶声。
楼梯口的另一边是两排雅座，每个雅座之间，都被素雅的屏风隔开，屏风上绣的或是幽兰或是青竹。
这酒楼貌似也是开业不久，桌椅都很新。
看完二楼，李青禾又跟着何掌柜去了后厨。
酒楼后面是一个大院子，院子里有一棵年份很大的海棠树，如今正是海棠花开得最灿烂的时候。
树上层层密密的鲜红，风一吹，树叶就摇曳起来，花瓣随风而动，飘落在地上。
树下还有一口古井，古井旁两个妇人洗菜妇人在闲聊，见到禾掌柜进来，两人即刻消了声。
海棠树后面搭着个棚子，上面堆放着柴火。
李青禾对这个院子很满意，问何掌柜：“我现在可以进后厨吗？”
有些酒楼有规矩，外人不得进后厨，不然泄露大厨们的做菜秘方就不好了，纤云楼也有这个规矩。
何掌柜想着这会儿又没有客人上门，大厨们应该都没在做菜，看看又何妨，便道：“可以，你跟我来。”
说着就把李青禾领进后厨。
厨房里，三五个大厨在聊天打诨，跟外头那两个妇人一样，见到何掌柜进来，都各自闭嘴，只是一时没有事做，只能好奇地看向李青禾。
李青禾没有在意他们的视线，目光看得是厨房的布局，以及大小。
厨房很宽大，十个大灶靠墙而建，上面均架着铁锅或者炖锅。
中间是两条长长的案板整齐排放着，用来给大厨们切菜，或是放调料。
李青禾很满意，“何掌柜，我们到外面说话吧。”
何掌柜点点头，于是三人又回到一楼大堂。
这酒楼的地里位置不错，二楼雅间开窗就能看见江景，所处的街道也算繁华，为何能经营成这般。
李青禾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道：“我有些好奇，你们酒楼哪里除了问题，门庭如此清冷？”
何掌柜心尖一跳，没想到她回问得如此直白，顿时有些羞赧，道：“哎，不提也罢。”
江州人守旧，都喜欢去老店吃饭，新开的酒楼很难引来客人，况且他酒楼的菜肴味道确实没有那些老牌酒楼好，所以才没有经营起来。
不过这话他不会对李青禾说，只道：“姑娘看这酒楼如何？”
李青禾见他不愿提缘由，便也作罢，“不错，你准备卖多少银子。”
何掌柜伸出两只手指，道：“两千五百两。”
说完脸色还有些肉疼。
两千五百两，若是在比较繁荣的宁州府，算不上贵，但在江州，就稍微贵了点。
李青禾皱皱眉头，砍价：“二千两。”
何掌柜苦笑道：“我买地的钱加上材料人工钱，还有酒楼里的一应用具，花费的都不止二千两呢。”
李青禾笑道：“帐不是这么算的，你这酒楼看着虽新，但也是你用过的呀，我买的算是二手的呢。”
何掌柜苦恼，二千两，他是万万不舍得卖出去的，只是这姑娘是近来唯一一个来问价的人。
李青禾见他纠结，也不催他，道：“我先告辞了，你考虑一下吧，我明日再来等你的答复。”
何掌柜听她说明日要来，也不忙着纠结，拱手道：“好，恭送李姑娘。”
快到午时，酒楼里才陆陆续续来了三两个客人。
李青禾带着石梅离开靖水楼，没有立即回去，而是找人打听一下，靖水楼门庭冷落的原因。
她跟石梅兵分两路，约好半个时辰后原地见。
“姑娘，我打听过了，很多人都说靖水楼的饭菜味道一般，而且本地人还是喜欢去名气大点的酒楼。”
石梅打听到的，跟她打听到的相差无几，无非就是味道一般，又没有什么名气，宣传造势没做好。
对此，李青禾倒是放心，宣传造势嘛，她又不是第一次干了，至于味道，她纤云楼也不差，只是需要在迎合江州人的口味上下点功夫。
想到此，便带着石梅去买了些菜，准备回去自己烧火煮饭。
两人回到巷子，石梅掏出钥匙要开门时，隔壁院子门打开了，是那天的蔡嫂子。
“你们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啊。”蔡嫂子笑着打招呼，她也知道，隔壁新来的两个姑娘，天天早出晚归的。
江州的女子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她们两人倒是另类，不过人家是外地的，也不好说什么，况且也不关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