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之劳的事,能帮就帮,若那小子能成功袭爵,他便可以把人情算在国公府头上,稳赚不赔。
李青禾不知道这事,所以听完有些受宠若惊,不过厚脸皮的她很快就收起惊喜的情绪,认真地行了一礼,道:“多谢章山长。”
章龄之一摆手,道:“好说,饭吃完了,就先告辞了。”
“慢走。”李青禾将两人送至门口。
等两人走远后,李青禾才进去。
周勤正有些狂热地看着章龄之的墨宝,神情激动,道:“没想到章山长为人如此和善,还愿意给我们酒楼题字,我若没有会错意的话,他走前好像还让你以后有事可以去找他?”
李青禾心想,她也没想到啊,是不是她过年过节送节礼送出来的,那以后还是多送些好。
“是啊,你快去找人把这副字裱起来,挂在酒楼最显眼的地方,唔,在找人放出消息,说章山长十分喜爱来纤云楼吃饭。”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但唯有借你名头,纤云楼才能清静些,李青禾心里默默地跟章龄之致歉。
周勤心领神会,道:“好,我这就去办。”
松白书院山长为纤云楼题字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几位掌柜的耳里。
“这可是真的?”几位掌柜又聚在一起开小会。
“那日可有不少人目睹章山长亲笔写下的,假不了。”
“那我们该如何?”
“还能如何,这章山长是县令大人都不敢得罪的人物,我们能如何,好在之前的计划还没实施,就此放弃吧。”
“可是这怎么能让人甘心?”
“不然你去出头?”
“额,那还是摆了。”
几位掌柜如何商量的,李青禾不得知,只知道心里压力少了许多。
二月十八,是林义跟陈小春喜结连理的日子,林家的老房子被重新修葺一下,原本林义还打算重新盖一个跟李青禾家那种青砖瓦房,奈何时间太仓库,加上这段时间雨水多,便只能修葺一下。
陈氏按亲来说,应该是去竹林村的,只是林义家里没长辈,她作为跟林家关系最好的年长者,只能在上溪村充当林家的长辈,在前些天就回来帮忙活,什么请亲友,顾厨子帮厨等等。
这日李青禾跟方桃才带着上学的小文小武赶回来,李青禾还记得她承诺小春的,待她出嫁,送她一面镜子的事,早在昨日就请人帮送了一面半人高的镜子到竹林村。
竹林村陈家这边,所有人都喜气洋洋,这可是孙辈第一个出嫁的,陈荣自然也不会轻视,请了很多亲朋好友共同观礼。
就连秦氏的外家,该来的人都来了。
众人看着小春的嫁妆,啧啧称奇,不说那个半人高的镜子,光那六亩水田的地契,就让人眼馋得不行,还有新打的好几床棉被,姑娘一年四季的衣裳,该有的都有。
这些东西,光拿一件出来,都是乡下姑娘嫁妆的顶配。
小春的大舅母跟小舅母窃窃私语,“啧,也不知道她家脑子进水还是如何?六亩的水田当陪嫁,也不想想自家子孙这么多。”
“对啊,要我说,光那些棉被就够了,又或者是那四套衣服,一个被退婚的姑娘,还陪嫁这么多东西,一家人脑子都不清楚。”
“死要面子活受罪,一个丫头片子给这么多。”
秦氏不小心听到两人的对话,攥紧衣裳,青筋四起,想着今日是小春的好事,便努力熄灭心中的火气。
两个长舌妇懂什么,这六亩水田本该是她小春的,那些棉被跟衣裳,也是小春在禾食记做事挣来的钱做的,就连小春剩下的工钱,他们也一分不要,全都留作嫁妆。
要不是底下还有三个小的,她还想陪多些呢,毕竟姑爷是有些家底的林义,若是陪嫁少了,怕小春底气不足。
深呼吸几口,不跟她们一般见识,努力挤出些笑容招呼前来的亲朋。
今日的小春穿着一身正红,再略施粉黛,加之今日是她的好日子,嘴角就没压下来过,显得整个人比平时精神多,也好看多。
很快就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快,快盖上红盖头。”
喜婆将盖头盖起,然后扶起小春,拜别家人长辈,上了花轿。
不少看客见到有花轿,再次惊讶起来,平常乡下人家成亲,都是一辆牛车,如今看来小春的夫家必然有钱。
之前不少私下嘲笑小春被退婚以后难说亲的,如今都有些脸疼,人家不仅不难说亲,还说了个好亲,新郎官看着年纪虽然大小春好几岁,但是一看就是有本事的,听说上头父母已逝,这不一进门就当家做主。
真是羡煞旁人。
听闻小春今日出嫁的菊香也特地回来,就想看看自己昔日好友能嫁得如何,如今见这大红花轿,以及花轿后面的嫁妆,恨得牙痒痒的,为何自己就算把她的婚事抢走了,她还能嫁得这么好。
林家堂屋的桌子上放着两个牌位,陈氏坐在一边,等着新人来拜堂。
陈氏本来也不想做主位,心想自己也不算是林义的正经长辈,哪能跟他父母的牌位一起享受跪拜呢。
林义费劲口舌劝说,陈氏才不好意思地坐上去。
李青禾早就带着菱儿占据看拜堂的最佳位置,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传来,她两都没随着背的小孩挪步,就怕一挪,这位置就没有了。
只见林义下了马,牵过由喜婆扶出来的小春,两人跨过火盆,来到堂屋。
主婚人开口道:“一摆天地。”
两人转身向外,跪下,实实在在地磕了个头。
“二拜高堂。”
两人向牌位及陈氏的方向也跪下磕头。
“夫妻对拜。”
两人相对,弯腰行礼。
“礼成。”
开始屏息观看的众人才欢呼起来,两位新人就此被送入洞房。
李青禾问笑得合不拢嘴的陈氏,“奶奶,这拜堂就这么简单啊?”
陈氏斜了一眼,道:“不然你以为,其实是林义念在父母过世还没有三年,一切从简,不然要更繁琐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