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马背上的人她显然见过,而且短时间内忘不了,就是那天在桥上摆摊写信的少年,如今他身披一件玄色斗篷,温柔的夕阳洒在他的身上,像是披了一层金光,看起来疏远又亲和。
另一匹马背上的是一个穿着灰色短褐的少年,唇红齿白,眼睛明亮,十分有活力,显然刚才是他在问话。
听到声响出来的许三强赶紧出来打开院子门,嘴里应道:“这是客舍。”
李青禾只看了一眼,也不管他们,赶紧把菜都端到堂屋里,再打上四碗饭,先填饱自己的肚子再说。
于是四人低头大快朵颐。
温时琛跟温酒进到堂屋里的时候就看见埋头苦吃的四人,温酒还嘀咕了一句,“好香啊。”
两人在旁边的桌子坐下来,温酒觉得越闻越香,于是问:“公子,你饿不饿,我们也来一份?”
温时琛点点头,没有说话,屋里有些昏暗,不过他也一眼认出了李青禾。
等许三强端花茶进来的时候,温酒便道:“店家,她们吃的饭菜,给我们也上一份。”
许三强有些为难,道:“那是客人们自己做的,我媳妇今日不在,没人做饭。”
“啊?那我们饿了怎么办?”
许三强:“我这里有干粮,或者你跟她们一样,自己做,在下厨艺欠佳,你们怕是吃不惯。”
等许三强出去后,温酒看向自己公子,问:“公子,怎么办,干粮你吃不吃?”
温时琛斜了他一眼,抿一口花茶,道:“我饿了,你看着办。”
得,以他对自家公子的了解,是不肯吃干粮,早知道他就苦练厨艺,干嘛把时间都花在看话本上。
于是等李青禾吃完饭,开始收拾碗筷的时候,温酒走过去,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道:“几位好,不知道可否为我们做一份饭,我们给工钱。”
刚才他们二人跟许三强的对话,李青禾也听到了,想着让那个美少年挨饿,有些不忍心,不过她也累,不想做复杂的饭菜,便问:“蛋炒饭吃吗?”
刚才饭煮多了,锅里还有不少。
温酒哭丧着脸:“只有蛋炒饭吗?”
李青禾很认真地点点头。
蛋炒饭就蛋炒饭吧,总比吃干粮好,便道:“吃。”
于是李青禾跟肖大丫把碗送到盆里,就去后面菜园子扯一棵四季葱,没一会儿就炒了两盘香喷喷的蛋炒饭,金灿灿的鸡蛋,跟油亮的米饭相衬,在点缀上一点葱花,看着让人食指大动。
“哇”,心急温酒一直在厨房里看着,没想到就米饭跟鸡蛋,小姑娘三两下竟炒出这么香的蛋炒饭,顿时冒星星眼。
“你端过去吃吧,我给收拾下厨房”,李青禾道。
温酒给她塞了个小碎银,就端着两盘米饭去堂屋。
李青禾捏捏手里的碎银,心想,炒个蛋炒饭就给这么多,果然帮人写信只是体验生活。
温酒端着两盘蛋炒饭回堂屋,兴冲冲地道:“公子你快吃,这蛋炒饭闻着好香啊。”
温时琛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进口里,米饭吸饱鸡蛋的香味,辅以葱香,余味无穷,吃完一口默不作声地吃第二口。
温酒也端起盘子扒拉米饭,嘴里塞满了米饭,含糊不清道:“好吃,真好吃。”
等忙完的时候,李青禾跟肖大丫一个房间,伴着虫鸣,没一会儿就睡着。
第二日公鸡打鸣之后,李青禾就醒了,心想着早点赶路早些见到家人,便一改睡懒觉的性子,赶紧起床穿衣服。
肖大丫也醒了,坐在床上揉眼睛。
“把你吵醒了啊?你再睡会儿吧,我起床做早餐”,李青禾道。
肖大丫下床穿上鞋子,“我跟你一起。”
两人来到厨房的时候,许三强已经起来在烧热水,见她们起了,笑道:“水还没烧好,还要等下。”
“那我先做早饭”,说着就挽起袖子,跟许三强买了些面粉,和了一个面团,还有一盆面糊,面团做刀削面当早餐,面糊等会儿烙韭菜饼带路上吃。
于是等温时琛主仆二人起来时,又见到李青禾四人在吃面吃得正欢。
温酒:“……”
李青禾见温酒一脸幽怨,道:“锅里还有,你们不嫌弃就盛来吃。”
温酒赶紧道:“不嫌弃不嫌弃。”
于是去厨房把锅里的面盛起来,跟自家公子一人一碗。
温时琛看着眼前这没什么卖相的面,沉默了。
温酒呼噜噜地喝了一口汤,道:“公子,你还是吃些吧,不然你可能要饿一天。”
温时琛才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嗯,味道还不错。
等李青禾四人吃完的时候,主仆二人还在喝面汤。
林义把住宿的费用和米面肉菜的钱都结了,带着李青禾清早做的韭菜饼就出发。
草长莺飞二月天,一路上的风景不停的变换,跟七里镇的不一样,这里的树梢开始发芽,土里的草尖也开始冒头,路过村庄的时候,农舍的烟囱袅袅炊烟,农民们在田地里耕种,一幅生机勃勃的田园风光。
启程一个时辰后,一直看着窗外风景的李青禾突然听到后面传来马蹄声,往后看去,两匹枣红色的健硕马儿一前一后追赶在马车的后面,没一会儿就超过了她们。
正是那美少年和他的随从,李青禾一时有些好奇他们是要去哪里。
不过好奇也没用,骑马的速度比马车的速度快很多,还没等李青禾欣赏够鲜衣怒马的少年,那两人就跑剩一个点了,她只能兴致缺缺地放下窗帘。
看见肖大丫有些恹恹的,便用手摸了一下额头,也没发烧,便问:“大丫,你不舒服吗?”
肖大丫睁开眼睛,道:“有些头晕。”
看样子是晕车,之前在人牙子车上和昨天都没晕,这会儿晕估计是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下来了。
李青禾想起以前听说按内关或者合谷两个穴位可以缓解,内关穴位于手掌内侧腕部横纹中部上方约两寸处,于是便拿起肖大丫的手,帮她按起来,一盏茶后,肖大丫的脸色终于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