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得李青禾直张大嘴巴,这两人是她之前就在附近的一家武馆里面找的打手,刚才方父方母他们来店里的时候就悄悄去通知冬至去找陈氏,然后让冯全去武馆把顾的两个打手叫来,本来是预防他们犯浑要欺负她娘,没想到这么得用。
“啊,我儿啊”,方母见儿子被踹得这么远,惊叫着和韩氏一起跑过去扶他起来,心疼得捏腿捏胳膊。
“你,你们竟敢打人?”方父这会儿终于绷不住了,手指颤抖地指着陈氏。
“是他先要打我奶奶的”,李青禾鄙视了他一眼,这老头是眼瞎吗,自己儿子握紧拳头要打人就当没看见。
“你们还是回去吧,我已经嫁入李家,就是李家的人,现在我婆婆才是我该孝顺的人”,方桃看着眼前这些娘家人道,以前以为因为弟弟是儿子,所以父母就偏心些。哪知他们竟然在她不知情的时候送了妹妹去做妾,接着就是丈夫没了她难产,娘家人的冷血将她心里的一点点希望都浇灭了。
方父满眼怒火面目狰狞地看着方桃,像是要把她吃了一般。
李青禾便对顾来的两位打手道:“麻烦两位帮忙送客。”
两个汉子立即就一人架一个出去,韩氏肥胖还在拼命挣扎,一只手有些架不住她,冯全也赶紧上去帮忙,三人合力把方家四人“请”到了门口。
方母到了门外还在嚷嚷:“方桃,白养你这么大了,你不得好死,当初我就不该心软,早该把你掐死算了……”
“嘭”,李青禾小跑过去把门关上,“麻烦两位和冯三叔帮把人请到巷子外面,省得在这里吵到了街坊。”
外面突然安静了些,还发出“唔唔唔”的声音,想必是方母的嘴被人捂住了吧。
冯全跟那两个汉子也不客气,直接把四人拖到了巷子口,往地上一丢,抱着手看着他们,大概是刚才被一脚把方良才踢出两米远的气势给吓到了,四人这会儿见方桃也不敢嚷嚷了,哆哆嗦嗦地相互搀扶起来。
路上来人指指点点,方父觉得今日算是颜面尽失了,哼了一声道:“我们先回去。”
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方良才眼里露出了怨毒的情绪,一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院子里,方桃看着院子里的一棵菊花发呆,陈氏看了一眼,对李青禾道:“你劝慰一下你娘吧,我去把菱儿他们接回来。”
李青禾叹了一口气,坐在了方桃旁边的位置,她有些理解方桃现在的心情。从小就得不到父母的疼爱,出嫁了也想榨干她的价值,可谓诛心。
她也不会安慰人,只能抓起方桃的手干巴巴地安慰道:“娘,你也别想这么多,你要记住你是有家的,你有我、小文、小武和菱儿,还有个对你好的婆婆,我们才是你的家。”
方桃用手揉了一下眼睛,“嗯,我知道,我只是有些不明白,同样是做人父母的,他们怎么就这么狠心。”
李青禾:“一种米养百种人,有些人就是就是自私一些。”
方桃:“我现在现在挺知足的,就是不知道你小姨如今还在哪里受苦呢。”
原身记忆里,小姨在她六岁的时候就突然远嫁了,就连她爹娘都是小姨嫁了才得到消息,后来匆匆赶去娘家想问清楚情况,回来的时候娘眼睛红红的,那晚上还听到方桃哭泣的声音。
原主那时候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她想想,感觉事情有些蹊跷,便问:“小姨她不是远嫁这么简单吧?”
方桃沉默了一下,道:“那时候你还小,我便跟你说是远嫁了,但事实是她被送去做妾了,虽说是良妾,主人家不能发卖,那也永远低正头娘子一等,生出来的儿女都不能喊自己娘亲。”
妹妹方梨比她小六岁,自小就是她带大的,勤劳又单纯,两人在家里都是不得宠的,只能相互依偎,相互取暖,她出嫁的时候那个傻丫头还哭了好久呢。
每次她回娘家的时候,妹妹就会在村口那里等,有年初二禾儿感染了风寒就耽搁了,初四去的时候才知道,那个傻丫头居然等到了天黑,真是又好笑又心疼。
有次,她去县城给在码头做工的丈夫送天凉的衣服,遇见了一个靠山村的妇人,从她嘴里得知妹妹三个月前匆匆忙忙出嫁,她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事情有蹊跷,便跟丈夫第二日就赶回了娘家。
在她的追问下才知道,有个远房亲戚在宁州一户富贵人家做管事婆子,说她们的大夫人成亲七年无所出,老爷偏爱妾室,大夫人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便让那婆子去帮找一个年轻貌美女子回来制衡那个宠妾,那婆子就想到了方梨。
不得不说方家的颜值基因还不错,方父现在老了,依稀看得出年轻的时候相貌不错,而方良才若是平日不那么放荡猥琐,相貌也还过得去,方桃是个出挑的,风姿绰约,五官清秀,相貌出众,方梨小时候就是美人胚子,长大后更是媚态天成,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
那婆子还说,若是方梨得宠,日后荣华富贵数之不尽,还能帮衬一些娘家,方父方母便二话不说就把方梨嫁了过去。
后来方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听到是一家杜姓的官宦人家,只是那户人家任期已到,被调到了别的地方,从此就不知道方梨的下落了。
李青禾听了心里五味杂陈,方家那老两口心真狠,都没问清是哪户人家就把女儿给嫁过去了。虽然她对现在这个时代的妻妾制度不是很了解,但也知道做妾有太多不由己,电视上面播的,深院大宅里面勾心斗角的,一不小心就是别人的垫脚石,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小姨还没读过书,哪里会是那些人的对手。只希望她能安然无恙。
在方桃的面前蹲下,抓着她的手道:“娘,以后我们若是把生意做到宁州府,就多打听一下小姨的消息,说不定你们有朝一日还会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