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顿时眯起了眼，“你说什么，套了麻袋……揍了？”
宫女信誓旦旦地点点头，“对，他们就是这么说的。”
“去查查谁在背后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给本宫使绊子，”秦肆摸了摸下巴，“按理说母皇不会使用这种手段来阻止我，秦南烟又巴不得我丑闻满天飞才对……”
他忽然灵机一动，“你说会不会是哪个暗恋我的公子，对我芳心暗许又见不得我和别人相会，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
他话还没说完，宫女的表情就快绷不住了。
“公主，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自从您大闹和亲宴之后，现在外面百姓都在传您是凶悍粗暴的母大虫呢，哪有好人家敢把公子许给您啊？”
这直白又露骨的批评让秦肆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说得很好，下次不准说了。”
……
而在另一边的长乐宫中，秦南烟看着安插在其他宫里的探子传来的消息，面色久久都未舒展开。
这秦肆疯了也就罢了，偏偏母皇像是转了性似的帮着他胡来，这让秦南烟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尤其是安插在使者驿馆的探子来报，南笘使者对于东漓的这位长公主是相当不满。
见她面色不虞，伺候她的宫女们小心地宽慰道，“公主勿忧，听闻陛下已经约了使臣明日详谈，想必长公主和亲之事明日就能定下来了。”
“可若是南笘不答应让长公主和亲怎么办？”说话是个年纪小的宫女，她神色还有些懵懂，看不出那么多弯弯道道，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南笘国力昌盛，这是我们东漓比不上的，万一他们真的提条件，你说我们陛下会答应他们吗？”
“休要胡说，陛下的决议哪轮得到我们议论？”年长的宫女瞪了她一眼，小心地去看秦南烟的脸色。
宫女的话并不全无道理，秦南烟的目光落在面前的一盏茶碗上，面色阴沉而狠辣。
“若是母皇当真不顾念母女之情，那也别怪我玉石俱焚，谁都别想好过！”
她说着，忽然将那只茶碗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茶碗应声而碎，碎片溅落了一地。
而就在这时，一名宫女犹犹豫豫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件。
她沉吟了片刻还是开了口。
“公主，这是别院那边今儿一早送来的，不知道是谁扔在别院门口，奴婢本不知当讲不当讲，但……”
她恭敬地将信件递了出去，秦南烟接过来一看，那信件没头没脑地只有一行字：欲知长公主死穴，午时三刻明月湖凉亭，切记需二公主亲往，勿带随从。
秦南烟的目光在那信件上停留了片刻，神色从阴沉渐渐变为了狠厉。
“公主，这信不清不楚的，还是别去为妙吧……”宫女还想再劝。
然而秦南烟却将字条狠狠地攥进了手心里，“欲成大事者，那容得了畏首畏尾？是骡子是马，本宫去会会便知。”
……
秦肆丝毫不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已经暴露在秦南烟的眼中，他好不容易安分了两天，便等来了议定和亲的日子。
为了防止他再在宴会上胡作非为，女皇特地避开了众人，只请了南笘的使者到御花园一聚。
微风和暖，花香阵阵，女皇和南笘使者的身影掩在浓绿的芭蕉之后，若隐若现。
女皇这一次带来了十足的诚意。
“想必几位使者也知道，我东漓只有两位公主，南烟她从小被我娇纵惯了，恐怕不能适应南笘的风土气候，孤想来想去，还是孤的长女比较合适。”
“当然了，既然是两国联姻，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们，这是孤命人拟定的嫁妆名册，孤已经亲自审阅过，请使者过目。”
“……”
南笘的使者对视了一眼，接过了礼单。
他们实际上是极不中意东漓的长公主的，甚至认为东漓此举有怠慢南笘之嫌，然而，见这礼单的确是拟得用了心了，甚至还不乏贵重之物，使者才略一点了头。
再加上他们家的大皇子执意要娶秦肆，这婚事算是板上钉钉了。
女皇在同使者详谈，谈话声隐隐约约地随风散开，忽然，不远处一名低头侍弄花草的小太监四下一望，飞快地朝着长乐宫的方向去了。
没多时，长乐宫中传出了秦南烟的声音。
“你确定我母皇是这么说的？”
那名小太监跪在地上，“奴才离得远，听得不太真切，不过确实听见陛下提到了您。”
“没想到事到临头母皇竟然会偏袒那个废物！”砸东西的声音从长乐宫中传了出来，秦南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愤怒，“既然她不义，我也用不着装什么母慈子孝了！想留着秦肆来做东漓的皇储，我倒是看看文武百官会不会承认他一个男人！”
长乐宫浩浩荡荡的阵仗朝着凤阳宫赶去，秦南烟利用父家的势力甚至还召集了不少文武百官，等到这支声势浩大的队伍抵达凤阳宫的门前时——
秦肆还在午睡。
外面的宫人们瑟瑟发抖地跪了一地，而无人敢阻拦的秦南烟，一脚就踹开了秦肆的宫门。
“哟，都火烧眉毛了这还睡得着觉呢，”她阴狠的目光落在秦肆的身上，“或许，我是该喊你一声皇姐……还是皇兄？”
秦肆睡眼惺忪地正坐在床上。
他白色的中衣领口微微张开，露出里面精致的锁骨和线条，即便是听到秦南烟的话，他也不过是一开始的挑了挑眉便再没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
“我说你好端端地踹我门做什么，”他懒洋洋地抬头，几乎有些不耐烦，“你上次造谣我喜欢太监，现在又造谣我是男人，我看你是为了黑我什么话都敢编是吧？”
“你说本宫说谎？”秦南烟冷笑了一声，“本宫可是有实实在在的人证，再说了，你是男是女验一验不就知道了吗？”
外面的大臣们不敢随意冲进秦肆的寝宫，但，他们站在外面也同样高声道，“请殿下验明正身！”
“好啊，”秦肆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的目光落在秦南烟的身上，又扫过外面的文武百官，道，“那么，谁来验本宫的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