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林、停车场、垃圾房都是打架斗殴的常见地点，原主先前被人欺负的时候没少被叫去过这几个地方。
但头一次喊他去的人变成了江神。
他握着手机看了两秒，精致的面容上涌现出几分困惑。
按书里的剧情，男女主是有感情线的，难道江以宁其实是喜欢叶雅柔的，虽然表面十分高冷却还是忍不住为她出头？
秦肆为自己的脑补恶寒了两秒，他还是决定去看看江神到底想做什么。
他走到停车场的时候，江以宁已经在围墙边等着他了。
“你找我？”秦肆走到了他的身前。
江以宁默默地注视了他片刻，忽然抬手就揉了揉他的发顶。
在秦肆一脸懵逼中，他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转过身，敏捷却又有些生疏地爬上了学校的围墙。
“……”
如果有人说品学兼优的江神会翻墙，秦肆是万万不会信的，因为在他的印象里江以宁从来都是拿着项目书走正门的。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震惊，江以宁解释道，“项目书离校要提前申请，今天来不及了。”
秦肆跟在他身后，十分利索而熟练地翻了出去。
江以宁在他面前扫开了一辆共享单车，用眼神示意他也扫一辆。
日头已经落山，但天色还未见黑，傍晚的风吹起额前的碎发，不冷不热，刚好惬意得很。来来往往的行人不少，大多是下了班归家吃晚饭的，大街小巷里到处都飘着一股饭菜的香味。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秦肆用力蹬了几下便追上了江以宁。
江以宁笑了笑，特地卖了个关子，“只管跟上就好了。”
穿过一条小路，眼前便骤然开阔了起来，绿地里的野草高过脚踝，辽阔无际的湖面上带来清甜的水汽，一条公路沿着湖岸一直通向远方，他特地放慢了点速度，等着秦肆追上来。
“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吧？”
秦肆套在身上的校服被风扬起，他深吸了口气，眯眼道，“很惬意。”
江以宁回头看了他一眼，“前面有个亭子，我们来比一比，看谁骑得快。”
无人的湖边，两辆共享单车一前一后相互追赶，凉爽的夜风笼罩在他们的身侧，似乎要将白天里所有的烦恼和焦虑通通吹散。
“这里是我小时候的秘密基地，我只要有不开心的事情就会来这里。”凉亭外，两辆单车并排停着，江以宁倚在栏杆上，目光里盛着浅浅的暖意，“所以我想着带你来这里，也许能让你开心一些。”
秦肆就站在他的身侧，他侧着头，一双眼睛在夜色中显得分外地明亮。
“你是说论坛？”
江以宁回过头，忽然问道，“论坛上的视频，是你做的吧？”
“对，是我。”秦肆很坦诚地就承认了。
“之前我忙着做项目，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江以宁听到这个回答并不意外，反而语气里还有种淡淡的怜惜和心疼，“但是我后来了解了一下……他们不该这样对你的。”
他听到那些事的时候也很震惊，秦肆的天分他是知道的，他本应该被老师器重，被同学羡慕，却因为一些子虚乌有的谣言被欺凌被孤立，甚至连学校的老师也从未给他过公平公正的待遇。
一想起来这些，他便觉得揪心，从默默忍受到学会反抗，这其中经历了多少次徒劳的解释和彻底的失望？
一次次的屈辱和痛苦才教会了一个人保护自己的能力，可这代价，是不是太沉重了？
江以宁的目光里带着心疼，而秦肆却微愣之下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没什么的，那些都过去了。”
原主吃的那些苦，他都会一一地讨回来，而现在，根本也没有人能够再欺负他了。
江以宁却并不这么想，他郑重道，“要是再遇到什么事，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一定会帮你，就像这次……”
他拿出了一个U盘，“原版的视频我也找到了，本来想给你的，可惜晚了一步。”
看着他手心里的U盘，秦肆的眼底除了惊讶，更有莫名的情绪流淌。
“送人的东西可没有收回的道理！”眼看江以宁正要收手，他一把抢了过去。
“江神在学校里人气这么高，我到时候随便挂在论坛上一卖，肯定有大把的女同学争着出价。”
“你敢卖？”江以宁挑眉。
“就敢！”秦肆蹬上共享单车就跑。
“……”
秦肆口嗨的后果，是被江以宁拉着干了一夜的苦力。
参加全国比赛的日期渐近，项目还有大部分的调试任务没有完成，江以宁为了赶进度，自己也是一宿没有合眼。
等到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他才把剩下的任务做完。
看了一眼两个小时前困得昏迷过去的秦肆，他微微扬了扬嘴角。
清晨有些寒凉，他调高了空调的温度，想了想，又给秦肆找了条毛毯。
少年睡得昏天黑地，平日里显得张扬的脸上带着少有的沉静和柔和，江以宁一时看得有些呆，他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秦肆的头发。
“唔……”沉睡中，少年似被打扰了一般皱了皱眉，很快又陷入了梦乡。
他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活动室里江以宁已经走了，桌上却给他留了早餐和一张字条。
“早自习已经帮你请过假了，记得吃早饭。”
他伸手摸了摸，豆浆还带着余温，想来江以宁已经走了一会儿了。
“滥用职权。”他小声地吐槽了一下这张字条，想了想，最后还是对折起来，和U盘一起放进了口袋里。
昨夜论坛的事引起了轩然大波，再加上七言社的同学扫楼发的传单，秦肆一走进教室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看了一眼萧恺的位置，这回变成他不来上课了。
他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目光，懒洋洋地坐了下来。
只不过不同于往日，周围看他的目光从不屑厌恶变成了同情和歉意，还有不少女生偷偷地打量他，眼神里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教室里的骚动在班主任走进教室之后才终止，他拿着一沓试卷，走上讲台道，“同学们，这次月考的成绩出来了，有个别同学的成绩不太理想，也有同学进步得很快，其中特别要表扬的是秦肆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