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枝是匆匆赶来救场的,方才她一回来,云月便说皇上来过了,不让通报便进去了。
打枝恼火道:“不是叮嘱过不论谁来都要通报?!”
此事云霜抢着答:“是皇上不让奴婢们通报的。”
打枝在她们二人之间来回扫视,看她们反应大概能猜出是个什么情况。
但她来不及教训这两个吃里扒外的丫头,而是要赶着进里面去看看,祈祷这不要出什么事。
至于李恒舜有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打枝拿不准。
她只瞧见李恒舜呆站在门外,忙迎过去。
“见过皇上,您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让底下奴婢通报一声。”
看清李恒舜呆滞到不自然的表情,打枝猜测怕是要坏事。
至于屋内的姜迎欢第一时间听到打枝声音,与白橘一同朝门口这边看过来。二人都不至于慌乱,因为她们从不觉得她们关系见不得人,只是碍于时机不妥不好公开罢了。
姜迎欢镇定自若,如果门外只是他的蠢儿子,没有第二个人这事就好说。
她先拿起外衣给白橘披上,再整理自己的仪表。
门外的打枝继续说道:“陛下您在此稍做等候,容奴婢进去禀报娘娘一声。”
说完她径直推门而入,进去后顺手将门关严实,打枝对上姜迎欢的眼神,赶紧小跑过去。
接过她要穿的外衣,替她快速换装。
姜迎欢开口:“皇上在外面?”
“是。”打枝点了一下头。
“几时来的?”
“奴婢也不清楚,回来的时候皇上就在了。”
姜迎欢稍作思考,转而问:“今天是谁在外面当值?”
“云霜...”打枝略微停顿,才接着说出云月的名字。
“那真是奇了怪了,皇上平时见了我就跟耗子见了猫一般,极少主动来我这里,最近这么勤快?”说着姜迎欢意识到问题所在,扭头看向白橘。
她就说,不可能是来见她的。
突然被点到的白橘也奇怪,为啥看她?她可没去见李恒舜,很烦。
姜迎欢穿戴整齐后,让白橘去屏风后避一避,叫她不要出来。
然后放李恒舜进来。
李恒舜进来后先是好奇地打量屋内,并没有看到他想见的人,随后不情不愿地行礼,“儿臣见过母后。”
姜迎欢轻“嗯”一声,稀松平常那般问道:“何事?”
看到她这幅模样,李恒舜心中怒火瞬间被点燃,他罕见地出声质问道:“难道母后就没有什么是要与儿臣解释的吗?”
“那你说说本宫需要向你解释什么?”姜迎欢有些发笑,觉得他荒唐。
“您明明知道儿臣想见那个叫白橘的小宫女,为何就是不许儿臣与她相见?”气归气,李恒舜这个时候还是可以好好说话的。
“见了又如何?”姜迎欢还是一副不痛不痒的态度。
“见了!见了就......”李恒舜一时也说不上来非见不可的理由,但他就是相见,凭什么他想见一个小宫女也不行。
“不为何!儿臣就是想见她!”
姜迎欢微微挑眉,不威自怒,“哦?”
“你见与不见都一样,为何还要见?本宫早就说过,这不是你该费心思的事情,你为何就是不听呢?”
李恒舜并没有珍惜姜迎欢给他的机会,铁了心的要掰扯清楚这事。
“难不成是母后故意不让儿子见她?”
“故意又如何?”姜迎欢理所当然反问。
“你不让我见是因你想独占她吗?”李恒舜怒而反问,他明明偷看到了白橘,都这个时候了,姜迎欢还是不让她见,分明就是...就是!
李恒舜甚至都不敢去想那两个字,觉得匪夷所思,普天之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两个女子怎么可以!可他们之间流露的情愫分明就是那般......
让李恒舜久久不解,他不能够接受!
他名义上的母亲独占他心仪的女子。
“独占?你用的这个词我不懂。”姜迎欢继续装傻。
“你分明知道我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姜迎欢一如既然,轻飘飘就能拿捏她的儿子。
“我都看见了,你们二人共处一室!”
“他是我的丫鬟,共处一室不正常吗?本宫需要她的伺候。”
李恒舜瞪大眼睛,简直要被姜迎欢这种死不认账的态度气坏。
他大声喊叫:“你们之间不正常!白橘呢?你让她出来,我要见她,同她说话!”
此刻,李恒舜寄希望于白橘是被迫的,他想得是,白橘那么个又小又天真的人,不可能会同姜迎欢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来,兴许她是被逼的。
姜迎欢微微一笑,柔声警示道:“舜儿,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啊。”
“我没胡说!我都看见了!”
“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了......”李恒舜楞在原地,眼神似在看姜迎欢,又似不是。
他陷入了怀疑,他也想自己是看错了,理解错了,白橘和姜迎欢之间不是那样的......
可现实就摆在他面前。
他忽然又想见白橘了,他要问问白橘,他要亲耳听白橘说。
“我要见白橘,母后您让我见白橘吧,求您了......”
一瞬间,李恒舜又变回了那个会偶尔哭闹的孩子,求着姜迎欢给他想要的东西。
而那个始终似在俯视他的女人会毫不犹豫绝情地拒绝他,因为他一直躲避在她的羽翼下。
“不行。
“母后!就让我看她一眼,听她说一句话。”李恒舜原想着,若这也是白橘心愿他就成全,可以当做不知道。
但面对李恒舜一向霸道,姜迎欢并不想满足他这点小小的请求,因为他当着姜迎欢的面如此请求,无疑是在挑战她,她不会允许任何人觊觎她的白橘,这是一种本能。
李恒舜也是个蠢得,以为只有他死命求,姜迎欢就会同意,甚至给她跪了下来。
“母后,儿臣求您了......”李恒舜哭得泪眼婆娑,姜迎欢几乎是下意识大怒。
不假思索抬手扇了他一巴掌,“放肆!你竟给本宫玩情种这套?这是谁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