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清楚了给我打电话。”
云忱怕他哭自己会心软,饭也不吃了,丢下这句话后摔门跑了。
[云忱:快,快快……]
[系统112:怎么了怎么了?]
[云忱:我的舌头被烫出泡了,快给我兑烫伤膏呜。]
[系统112:……]
[系统112:你不早说,我光顾着看戏……啊不,你什么都没听见!我给你上药,有点疼,你忍着点。]
云忱走后,宁文曜没追过去。
他看着一桌狼藉,只觉得整个人都煎熬的像是被丢到了油锅里。
许久才艰难地喘上一口气,少年挪动脚步到窗边,远远望着云忱离去的背影。
承认一切,决心跟在你身边隐忍一辈子,换来的是什么?
是你一如既往的轻视。
是你毫不掩饰的厌恶。
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为什么要拿我的尊严任意践踏呢?
或许只有你昏过去的时候才会听我说话,才会对我温柔……
他有能力让云忱的户籍从渌溪市彻底消失。
让这个世界忘记云忱,完完整整地变成他的一件附属品。
哥。
这是你逼我的……
【叮,宁文曜黑化值+30,当前黑化值90】
宁文曜手在裤子口袋里暗暗攥拳。
他已然做了决定,却是忽地看到那道无情离去的背影站定,停在了路边。
男人背对着他,抬起手来,那动作似乎是抹了抹眼泪。
他哭了?
宁文曜的心抽痛了一下,转过身,眼泪也掉了下来。
少年后背抵着窗台老旧的墙皮往下滑,滑到了地板上,抬手捂住了脸。
【叮,宁文曜黑化值-30,当前黑化值60】
[云忱:?]
[云忱:怎么回事!!!]
[系统112:不知道啊,孩子的心思你别猜。]
[系统112:倒是你,别假哭了,嘴里上了药不能吃蛋糕,尤其巧克力那么甜的东西,你省省吧。]
[云忱:呜,宁文曜好不容易有进展了又没了,你也不对我好了,我知道,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人疼我。]
[系统112:……算了,有巧克力奶昔,但是你得用吸管喝。]
[云忱:好耶!]
云忱开心地薅了一把狗尾巴草,给挽手经过自己身边的老夫妻撒了个花,在大爷大妈疑惑的目光下,迈着欢快的步伐离开了小区。
宁文曜要是看见的是这段,估计会气到立刻冲下来把云忱打晕扛走。
可惜他看的是假哭那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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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忱在小旅馆里挤了两天,联系了位于临姚外环的一处矫正中心。
渌溪与临姚接壤,坐长途车的话两个多小时能到,那边是全封闭式的,可以给家里打电话,但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
云忱询问了价格后,去银行取了所有的家当。
李世奇啧道:“你说没钱给我治,倒是有钱给个外人。”
云忱瞪了眼李世奇:“他不是外人,他是我弟弟!他妈妈去世前哭着求我照顾他,结果我把他照顾成了这样……我哪有脸去见他妈妈。”
李世奇抱抱云忱:“其实要按你说的,他爹那么不当人,传宗接代也没那么重要吧。”
云忱:“他爹不配,那他呢?他是给自己,又不是给他爹传宗接代。”
云忱叹气,说出了藏在心底的话:“你不知道,我一想到他老了没个人在身边照顾,就恨不得我是弟弟,他是哥哥。”
李世奇:“原来是这样。”
说着,拍拍云忱的肩膀,眼底很快又多了抹笑:“你凡事往好处想想,虽然你是哥哥,但万一你死的比他早呢。”
云忱一脚踹过去,李世奇躲的轻车熟路,领了一句骂,还笑嘻嘻道:“好嘞,这就滚。”
似乎是认准了宁文曜会低头,云忱和矫正中心那边保持了联系。
果然,第四天的时候,宁文曜的电话打来了。
云忱正戴着手套洗车,看见手机亮了,跟老板打了个招呼,出去接电话。
云忱摸出来根烟点上:“臭小子,想通了?”
宁文曜:“你的手该拆线了。”
云忱发现自己早忘了这事了,哼了声道:“用得着你操心,没事我挂了。”
宁文曜:“有事。”
云忱:“放。”
宁文曜:“哥,把烟掐了吧,对身体不好。”
云忱怔了下,抬头,看到宁文曜站在对面小卖部的座机前头,朝自己招了招手。
云忱将烟丢了,转头回去继续干活。
洗完手里头这辆,云忱跟老板说了声,过来宁文曜跟前:“到底想通没有?”
宁文曜:“手都这样了,不能歇两天吗?”
云忱拍他:“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怎么跟小时候一个样?”
宁文曜:“想通了,哥,去拆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