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写了两章小番外,纯糖无虐,与主线无关,不喜欢的宝贝儿可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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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楫之在姚家的家祠偷偷放上那块木牌后,抽剑割破了自己的喉咙。
他死后,他的属下会把他和他的爱人葬在一起。
呛啷。
血灌进破碎的喉咙里,周楫之痛苦地呛咳起来,视线也慢慢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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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周楫之嗅到了一丝熏香的味道。
他挣扎着睁开眼,身上冰凉的刺痛慢慢远去,一个孩童稚嫩的声音响在他的耳畔:“哥哥,太子哥哥,醒醒,日头都那么,那么高了!”
周楫之晃晃睡的发昏的头,竟是看到了孩童时期的周泾之。
是梦?
此时的周泾之是个四岁孩子,摆着个可爱的小架子,装出副大人样子:“太子哥哥,我看见你把眼睛睁开了,休想欺骗本王。”
周楫之更加确定自己是在做梦:“太子哥哥?”
一出声,竟是少年刚变声不久有些尴尬的嗓音。
他怔怔地坐起来,就看见王速喜跑进来,一边哎呦着一边叫:“小殿下,太子哥哥昨晚被罚了背书,嗓子还疼呢,这么早叫他做什么。”
周泾之软哒哒地哦了一声,对着哥哥道歉,然后不知悔改地继续扯周楫之的袖子:“可哥哥已经醒了呀,快来和我玩吧!”
周楫之揉揉额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梦里的自己变成了少年,还是大成的太子。
他不是该……
忽地,外头有宫人进来报信:“太子殿下,姚大人来了。”
听到姚大人,周楫之心脏猛地紧了下。
王速喜半抱着欢脱的小殿下,朝周楫之笑了笑:“姚大人罚您背书也是好意。这不,听说您昨晚发了脾气,一大早就过来请罪了!”
罚他背书。
发脾气……
请罪?
周楫之想到某种可能,唰的站起身往外跑,险些撞翻了小豆丁似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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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不如皇帝的寝殿气派,但也宏伟磅礴,周楫之跑到殿外,就看到长长的石阶下头跪着个少年。
少年身形单薄极了,在不算太热的清晨都微微有些颤抖,他头颈微微垂着,高束的乌黑发丝间,能看到半张雪白的脸。
周楫之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人,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把人抱进怀里,眼睛通红嗓音发颤:“云忱……”
少年的身量极轻,猛地被太子抱起,喉间发出一声软软的惊呼。
那玉一般的手在慌乱下扣在了他的手臂上,但很快又松开,桃花眼的眼尾受了惊吓微微泛红,不安地左右看了下:“殿下,快放我下来。”
王速喜怕周泾之跑快了摔跤,抱着小殿下追出来:“殿下,太子殿下,快将人放下来,这……这不合规矩。”
周楫之哪管规矩不规矩!
他只是看他一眼,就痛苦地快要疯了。
只见年少的太子殿下双手紧紧箍着清瘦少年的腰身,身子朝前倾斜挡着太阳,一步一步地往寝殿内走。
这些人虽然平常管束着周楫之许多,但说到底都是奴才,没人可以违背太子殿下的意思。
他抱着人,将他放在了自己的榻上。
这是他的老师!
他的臣子!
周楫之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却被他这样真实的梦到了。
大概是动作太自然了,眼前的人疑惑了一下,怔怔地看向自己,音调不再是南人的柔软,但也软和的让人想要溺在里头:“殿下……”
周楫之开口的时候,只觉得喉间全是散不开的血气,他单膝跪下来,道:“我昨日,惹老师生气了?”
云忱摇头:“教导太子是臣的职责,昨日是臣失职,臣不该责罚太子殿下……”
“要罚!”
周楫之突然抬高的声音吓到了云忱。
看着云忱下意识瑟缩的动作,周楫之大概猜到自己这个不爱读书的太子是如何对他的……
他在南荣就受尽了委屈。
现在到了他这儿。
难道还要重新再受一遍吗?
要不是怕再吓到人,周楫之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巴掌!
周楫之焦急地放缓自己的音线,望着眼前失而复得的珍宝,红着眼睛郑重道:“老师别怕。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顶撞老师,我什么都听老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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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楫之被各种复杂的情绪笼罩着,当晚就病了一场。
御医给配了药,王速喜和宫人们在一旁照看。
后面云忱也来了,眉心紧蹙着叫了他几声殿下,就帮着王速喜一起照料。
周楫之哪舍得他累着,装着糊涂把人拉上了床榻来。
少年惊慌地挣扎,周楫之就哼了一声:“别动,我好难受。”
果然,怀里的人不再挣扎了。
少年捻起袖子,轻轻擦周楫之额头的细汗:“是不是臣把殿下逼的太紧了,以后少读几卷书,少背些……”
周楫之这会儿和当年的周泾之年纪相仿,正是丰神俊朗的少年,唇角弯起来时凤眸含笑:“不紧的。”
“以后你让我背的,我都要背的滚瓜烂熟,死也不忘!”
周楫之说完低头,果然看到云忱的眼尾又红了一片,因为欣喜而轻轻抖动着哭腔:“殿下勤奋,是百姓的福气。”
周楫之等他睡熟了,才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
这果然是他的宝贝。
他的宝贝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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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东宫待了几天,周楫之无比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他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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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较前世有很多变动,他不再是庶子,而是嫡长子,且小小年纪就被册封了太子。
周泾之还是封了晋王,但因为这一世在兄长跟前长大,性子没那么稳重,活脱脱的一个小捣蛋鬼。
姚云忱如今是他的老师,大成日后的帝师,百年难遇的王佐之才。
重活一世,周楫之还是不擅长念书。
他坐在矮桌前,眉目清丽的少年穿着暗紫色的官服,拿着书卷坐在他桌侧,神情严肃地检查着背诵。
书是磕磕绊绊地背下来了,但一知半解地念错了许多字,惹得云忱频频皱眉。
为了哄老婆开心,他已经很努力了,可还是糊弄不过去。
谁来救救他!
为什么云忱不是周泾之的老师?
这样他就可以每天在桌边蹭着,撩撩闲,用手卷老婆的头发玩!
这该死的经书都是些什么人写的,什么精神状态下写的?
就在这时,周泾之从宫殿下头的一个桌子里钻出来,指出了周楫之的错误。
他就是贪玩过来偷听了几遍,就背下来了,小嘴天不怕地不怕地道:“太子哥哥,你还不如我。”
周楫之被一个孩子嘲讽了,张了张嘴,却看到坐在一旁的云忱在偷笑。
周楫之恼羞成怒:“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王速喜,把他带走,罚他去学骑马!”
周泾之愣了下,瘪起嘴就哭:“不,我害怕,本王害怕!”
周楫之扯扯嘴角,哼笑道:“必、须、骑。”
王速喜抱走了哭哭啼啼的小家伙,周楫之朝云忱讨好地笑笑:“老师提点一下吧,忘了背到哪儿了。”
虽然是被周泾之打断的,但这也算是第三次错误。
那清软的音线吐出了无比冰冷的字:“殿下错了三次,请从头开始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