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忱拿满了攻略值。
为了不崩人设,云忱干脆让小系统拿周泾之的三十点攻略值兑了一个死遁套餐。
是个肺癌大礼包。
原本只要二十点攻略值,云忱非要定制吐血很鲜红,很漂亮的那种,还事儿事儿的要求血是草莓味儿的,于是多花了十点攻略值。
系统112撤掉烧火棍后,云忱就在府上继续病着。
时而烧一烧,时而吐吐血,昏沉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
但就是吊着一口气不死。
云忱大病一场的信件被送去江南,周楫之转眼就把那位军中圣手送回来了。
两个人一起诊了脉,眉头一起皱紧。
军医:“他定是有什么执念和心事,不然不会撑这么久,就像皇上一样。”
御医:“陛下受伤了?”
军医:“中了一箭,箭上有毒,当时处理的不及时,现在快打胜了,一松懈,毒就发了出来。但皇上一收到信,马上就让我回来,恐怕……”
御医嘘了一声,看了看床上昏睡的人:“出去说。”
两人走后,原本喝了药,至少要昏睡上两日的人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
[云忱:周楫之受伤了?]
[系统112:嗯,不过死不了,也没伤到……重要的部位。]
[云忱:?]它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晋王殿下的轿子来了。
府外跪了一片,周泾之红着眼圈从轿子里跳下来,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老师呢?老师在哪儿。”
王速喜把晋王殿下带到了内室。
周泾之学着他哥哥把自己烤热,过来床边半跪下来,声音沙哑道:“老师,我来看您了。”
云忱瘦了很多,长时间的低烧染上一身颓败之气,闭上眼的时候,连呼吸都是浅的,似乎下一秒就会死去。
他听到周泾之的声音,睁开眼,涣散的焦距慢慢集中在他身上。
周泾之能过来,一定是周楫之回宫了。
云忱眨了下眼,奋力地想要坐起来。
周泾之连忙扶他,温声劝他:“老师别急。”
等着云忱气理顺了,周泾之才道:“陈垚现在狱中,皇兄让我来接您,您要跟我回去吗?”
云忱:“皇上,怎么样……”
周泾之不愿意欺瞒老师,但也不能违背兄长的意思,只能道:“皇兄很好。您要跟我去一趟大理寺吗?皇兄说,陈垚任你处置。”
任他处置?
嗯。
账是该清一下了。
云忱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王速喜立刻过来,拿着烤好的衣裳,给他一层层捂了个严严实实。
初春还冷的有些料峭,轿撵烧的很热,云忱却毫无睡意,望着轿帘外头出神,眼里慢慢浮现了决绝之意。
若是周楫之在,一定看出端倪了。但周泾之什么都没看出来,带着云忱进了大理寺狱。
越往里走,血腥气就越浓重。
周泾之感觉到云忱一瘸一拐地走不稳,想扶他,可云忱坚持要自己走,他也只得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绕过两处空的监牢,云忱见到了狼狈的陈垚。
周泾之递给他一把剑。
剑身很长,锋利,但极轻,便于云忱在不接近陈垚的情况下,也能致他于死地。
陈垚已经被打的没了半条命,龙袍被扯烂,浑身都是伤。
他的脖子上套着一个项圈,项圈是烧烫了的铁。
陈垚一动,脖子贴上滚烫的项圈,就发出嘶的一声响,皮肤反复烧焦,疼的不断惨叫。
他听到有人进来,暴躁阴郁的眼神立刻收敛起来,竟是堆出一个谄媚到极致的笑来:“是哪位大官爷来了,快让我这条来自江南的亡国狗来舔……”
看清来人是谁后,陈垚忽地怔了下,随后便满脸是泪地哀求道:“姚云忱,你救救孤……”
“孤错了,孤真的知错了,大成的皇帝不是赏识你吗?你去替孤求求情,让他们别再折磨孤了,求求你……”
云忱当初被送来的时候,就猜到陈垚被抓来后,会这样委曲求全。
可他一个帝王,竟能没骨气成这样……
云忱心如死灰地闭了下眼,脸上再也掩饰不住厌恶失望的神情。
这神情再次激怒了陈垚那份脆弱的自尊。
他恢复了凶恶的眼神,对着云忱大骂道:“狗奴才!是你卖国求荣,才让周楫之那废物杂种夺了孤的大荣。你根本就没吃孤的毒药!你算好了要利用孤去投奔北成,然后献计献策,教那狗杂种换着花样来凌虐孤!”
“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我是皇帝!我要你的兄长死就得死,要你去求情,你就得……”
话音未落,就听噗嗤一声闷响,云忱将剑刺入了陈垚的心脏。
云忱不是武将,手又没力,无法一击致命。
陈垚没能痛快死成,痛苦地朝后倒下,惨叫声扭曲地变了调。
周泾之见云忱没心软,刺出了那一剑,终于松了口气,但心也闷闷地疼了下。
他知道,云忱把他当成过陈垚。
故而他最清楚,云忱对陈垚那份淳淳的耐心与期望……
亲手杀了他。
也会难过吧……
云忱为什么不是自己的老师!
这个不知好歹的亡国君,可恨极了!
【叮,周泾之攻略值+30,当前攻略值90】
他转头和狱卒交代了几句,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异常的剑风声。
周泾之意识到了什么,回头失声喊道:“老师!”
那把还沾着陈垚鲜血的剑,被云忱架上了他自己的脖子。
交了江南的军防图,是叛国的死罪。
弑君更是死罪。
他也该去死……
周泾之急忙去拦,但已有人先他一步,伸手将剑刃猛地拉开。
周楫之一直远远跟着云忱。
不同于周泾之,他的目光一直紧紧跟着云忱,看见他颤抖着抽回剑时,就察觉到不对了。
再看到银白的剑刃贴上纤细脖颈,周楫之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两步冲过来拉开了剑,心跳如鼓。
他不顾汩汩流血的手掌,把浑身颤抖的云忱一掌劈晕,打横抱起。
做完这些,周楫之脸色惨白,衣物好几处都渗出血来。
周泾之:“皇兄,让我来……”
可他的皇兄已经抱着人走远了。
登上轿撵,周楫之再次查看了云忱的脖颈。
反复确认只是擦伤了一点,周楫之才深吸一口气,对周泾之道:“让狱医过来。先留着那狗皇帝的命,等孤来杀。”
周泾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