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的晋王殿下,管敌国的一个俘虏叫了老师。
王速喜站在一旁,有些担心地望了望皇帝。
周楫之并没有阻止,任凭两人说着那些他听不懂的晦涩天书。
周楫之在一旁坐久了,被热腾腾的地龙熏的昏昏欲睡。
就在他准备去让宫人往地上浇水的时候,那边突然没声音了。
周楫之顿时清醒了。
他抬眸望过去,看见周泾之在问云忱有关于治理江南的事。
云忱眉心微微蹙着,似乎是不太舒服,眼尾被他自己揉出了一抹淡粉色。
周楫之:“够了。”
他立刻过来,解开衣氅把云忱抱在怀里:“你先回去。”
周泾之意犹未尽:“我什么时候再过来?”
周楫之托着云忱软绵绵的身子,心疼道:“自然是孤叫你的时候!臭小子,看着他累了就不知道停下?”
周泾之小脸皱成一团:“我,他……”
他觉得,老师其实没有累。
只是当他从晦涩的经卷中翻出几道折子来,问起江南的事时,老师突然就不太舒服了。
那样消瘦单薄的人身子微微颤起来,仿佛压抑着什么痛苦的情绪,很不对劲儿。
可这都是他的臆测,或许老师就是累了!
周泾之连忙跪下,跟皇兄请罪。
可他皇兄抱起人后转身就走,眼里都容不下谁了,宝贝似的哄了一路。
还是王速喜过来,把晋王殿下安排着送回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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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忱的确没被累到,甚至还因为那个孩子喊他老师,更添了几分精神,倾心提点他不少东西。
但当那孩子问到江南政事时,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喧嚣起来。
他不能跟他讲这些!
不能讲。
不能讲……
在试图要弄明白为什么不能讲的时候,云忱的头疼了起来。
头一疼,肋间跟着刺痛,呼吸就又艰难的不行,人也很快消沉下去,就成了周楫之看见的那副,累坏了的模样。
他昏沉沉地被抱进去,又昏沉沉地被灌了碗浓苦的药汤。
[云忱:小系统,这次记得帮我阻断!]
[系统112:好哒!]
[云忱:嗯,你放心的去吧。]
[系统112:?]去哪儿?
云忱被灌下药后,呆滞了一瞬,随后便软倒在了周楫之的怀里。
他眼睛已经闭上了,手还不安地揪着周楫之的衣裳,脸颊贴着他胸膛往下滑,被周楫之稳稳托住后,手指才渐渐松懈下来。
周楫之哪儿能顶得住这个,呼吸瞬时就沉了不少。
他一只手托着云忱脊背,把人放在床上,轻轻解他的衣裳。
云忱眼睛睁开了一下,迷茫地望了过来,似乎是不懂他要做什么。
周楫之被这眼神一望,更是难受的厉害,伏下身来:“睡你的,孤保证不累着你。”
云忱看不清,也听不懂。
他瘫在床上,手指都抬不起来,被周楫之一碰,就本能地哼几声。
蚊子似的声音钻进皇帝的耳朵,周楫之却似进了最凶残的战场,胸膛里的一颗心滚烫。
天未拂晓,周楫之不让云忱出一点力气,温柔地把砚台摆在桌案上,手在上头虚虚一圈,挡住外头的烛火与寒风。
可即使这样小心,云忱还是发起了低烧。
他难受了就睡不安稳,小声呓语着,一会儿叫娘亲,一会儿又叫兄长。
周楫之哄他:“小淮,乖。”
可云忱一点也没被安抚到,反而更不安了。
云忱拽着周楫之,惶然地一声声叫兄长,还问兄长是不是不要他了。
周楫之紧紧蹙眉,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让他不安了,抬高了声音:“兄长怎么会不要你?”
云忱这才慢慢软下来,在他怀里拱了拱,闭上眼。
人是哄睡了,可烧的更厉害了。
周楫之伸手拉开床帐,另一只手还绕在云忱后颈处轻轻托着,对捧着龙袍的王速喜道:“就说孤病了,今日不上朝。让人备药浴,请御医过来。”
王速喜惊讶极了,但还是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