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忱目光划过鹿怀序的手臂，皱眉道：“先去医院。”
用这种小美术刀划出的口子歪歪扭扭的，不知道多深，而且刀子一定没过消毒，必须要去医院打破伤风才行。
鹿怀序两只手撑在云忱的脸颊两侧一笑，唇红齿白：“不用的，割的很浅，刀子消过毒，我只是想让你多关注我。”
嗯？
他竟然……
为了搏关注。
就做这些伤害自己的事情吗！
云忱一怔，眼看着就要生气了。
鹿怀序倒是有恃无恐地低下头，吻了吻云忱的嘴唇，可怜兮兮道：“我很有经验的，小时候经常这样。爸爸妈妈很忙，只有这样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云忱的气没能生起来，胸膛起伏几下，手慢慢抚上了鹿怀序的后背，语气已经柔软的不像话：“以后不要这样了。”
鹿怀序眼底的满足浮现一瞬，很快又隐藏起来，忧心忡忡道：“那你要是再和其他男人吃饭怎么办？”
云忱：“可他是我的病人……”
鹿怀序一双大眼睛委屈地盯着他，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我之前也是你的病人！”
云忱后面的话忽地就哽在了喉咙里。
他今天其实很疲惫了，看到鹿怀序这样和一个病人拈酸吃醋的，更是有种无力感涌上，不知道鹿怀序什么时候才会成熟一些。
但听到鹿怀序的话，云忱突然清醒了一般，只剩无限的自责。
对啊。
站在少年的角度来说，他的确是伤心委屈的……
而且这个少年一直不懂怎样正确地表达情绪。
云忱：“乖，别哭。”
鹿怀序：“我的所有秘密你都知道了，你不要我的话，我会死的。”
云忱：“好了，别哭，我怎么会不要你？”
鹿怀序委委屈屈地写了一晚上挂号单，钉子挂不下后，雪白雪白的纸张洒了一地。
云忱一夜没休息，被抱去清洗的时候，又担心水溅到鹿怀序伤口上留疤，第二天只能请假在家里休息。
比起云忱，鹿怀序可谓是精力充沛，收拾收拾去参加学校的运动会了，还说这次他一定能跑出好名次来。
云忱把孩子哄走，简单吃了点东西，和王褚打了电话。
王褚：“你说的一点错没有，那个女孩儿很快就承认了。”
云忱：“嗯？”
王褚：“她看起来有不小的精神问题，但她并不是手术刀，而且我怀疑……有人在教她如何完美犯罪。”
王褚：“她只杀了他的父亲，其他的死者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我们把九位死者放在一起寻找共同点，发现他们多多少少有些家暴的倾向，或许……”
或许手术刀专门找这样的人下手。
而手术通知单里那句‘心源已为你匹配完毕’，也证明了他是在寻找特定的人群下手。
他们是一类人，所以可以共用心脏。
王褚说完后，欲言又止，云忱直接主动道：“我去帮你看看吧。”
云忱从小在这里长大的，而且接触过的人很多，不像他们局里的人，很多都是调动过来的。
云忱洗了把脸，提前吃了颗胃药，骑车去了警局。
他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总结，指着其中一个死者的名字道：“他应该没有家暴倾向。”
王褚：“你确定吗？”
云忱：“他曾经是我的病人，他的性取向并非女人，和他结婚的那位女士也是同性恋，他们是协商婚姻，家暴倾向从何谈起？”
云忱话音落下，警局的人又默契地陷入了沉默。
线索断了。
王褚看着云忱疲惫的眼底，想他大概是又生病了，心疼道：“你这个样子骑车子我不放心，但我现在没时间送你，你先去我的值班室睡一会儿，等我下午回来了送你。”
云忱的确疲惫的很，双腿也虚软的不太能驾驭车子，于是应了声好，就去了王褚的值班室。
他躺在弹簧床上，身子蜷缩了下。
王褚拿着杯子出去，端着水回来的功夫，云忱已经睡着了。
[云忱：兑东西兑东西！]
[系统112：兑了兑了，兑了一个定制版癌症套餐，不会有很多痛苦的那种。]
[云忱：嘿嘿，谢谢小系统！]
云忱的侧脸压在枕边，眉心微微蹙起，梦里低低念了一声：“姐姐，快跑……”
王褚手指狠狠收拢了一寸。
他就是这样在梦里共情魏晟，才会大病一场。
而案子已经水落石出了，他还被困在那个梦境里走不出来。
愧疚感让他无地自容，手忙脚乱地不知该把人叫醒还是离开这里，攻略值再一次飚到了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