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沃的土壤只肖随意地播上一点种子,麦穗便争先恐后地疯长。
现在和以前不同了,平地上种的麦子开始搞机械收割。
一个村子凑钱租一辆收割机来,又能抢占农时,又能节省人力。
久而久之,大家都忘记举着镰刀下地收割麦子是什么滋味儿了。
顾延朝也很怀念那时的生活,于是捡起镰刀试了试。
他高举镰刀收割麦子的时候,金黄的阳光晒在他的背上,汗水将头发濡湿。
一个多小时后,云忱趴在水槽边上干呕。
他吐着吐着,腿一软就要往下倒,被顾延朝接住:“快点洗!”
云忱不听他说话,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捧着水漱口。
他已经做了……做了那样的事。
最后一点尊严都不留给他吗?
顾延朝以为自己把麦子收完了。
没想到还能有漏网之麦。
他看着云忱这副慢条斯理的样子就难受,麦粒快要脱壳而出了,干脆伸手帮他。
大掌撩起凉水胡乱地浇在云忱脸上,呛的云忱咳了几下,胸膛一紧,又是一阵干呕。
顾延朝不想因为他耽误太多时间,半抱半扶着把他带出了医院,扔在了农用三轮上。
云忱后背摔的生疼,小声对顾延朝说:“能不能铺层稻草?”
顾延朝冷冷瞥了他一眼,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嘲讽道:“我给你铺二十层鸭绒被怎么样,豌豆公主。”
云忱怔了下,不说话了,缩成一团挡住了眼。
大概是念着他刚胃出血出院,顾延朝尽量走平路,把三轮车开的很稳。
云忱没受太多罪,蜷缩在顾延朝影子的那块阴凉里,合着眼睛就快要睡着。
不一会儿,三轮停了下来,有只粗糙的大手拍了拍他的脸。
云忱惊醒,被顾延朝拽了下来。
顾延朝掏出一张纸币塞进云忱手里,皱眉道:“去洗把脸,然后拿着钱去村口小卖部,把租机器的钱交了。”
村前和后山的东西都是大家一起种一起养的。
家家户户出钱出力,收割的时候再一起分粮分钱。
云忱家又没钱又没力,什么都分不到。
云忱攥紧手里的钱,雾蒙蒙的一双眼睛感激地看向顾延朝。
顾延朝不着痕迹地看了下四周,确认没有人后,哼笑一声对云忱道:“不用谢我,这是你这次的报酬。”
云忱狠狠怔了下,眼底的感激慢慢消散了,变成了一片荒芜。
顾延朝推他一把:“快去。”
云忱攥紧钱,腿软脚软地往回走,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下来。
云忱回到家里,看到厨房摆了不少食材,还有生过火的痕迹。
刘月圆坐在屋头的床上,拿着一把梳子轻轻梳自己的长发。
云忱走过来,拿过梳子,轻柔地帮母亲梳头。
刘月圆幸福地笑了,宠溺地对儿子道:“忱忱别闹了,快去学习吧,我有你爹照顾呢。”
云忱知道,母亲这是把他当小时候了。
或许是顾延朝进来给母亲做了几顿饭,让她想起来以前父亲还在的时候……
云忱没有违背母亲的意思,放下梳子抱了抱她,就回了自己的小房间。
他清理了自己落灰的书桌,把一家三口的照片也擦干净。
曾经,是父亲在田里劳作撑起这个家。
后来,母亲以她自己的方式给他庇护,柔弱的肩膀也撑起了一方天地。
现在,轮到自己了。
云忱躺在床上,默默擦干净脸上的眼泪,抱着那张有些褪色的老照片睡着了。
[云忱:呼,真刺激啊。]
[系统112:……]我的眼泪被你堵回嗓子眼了你知道吗。
[云忱:义父~]
[系统112:……知道了,给你敷冰块。]
[云忱:凉快多了!嗐,刘月圆的日子要好过了,我可就惨了。]
[系统112:……]我没看出来你哪儿惨。
你甚至还挺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