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天快亮了，蔚泊简才将自己的十字架从画上摘下来。
那只吸血鬼已经被他从浴缸里搬了出来，此时正未着寸缕地昏在房间冰凉的地板上，头发凌乱，暗红色的血掺杂着些别的东西，蜿蜒到了脚腕。
蔚泊简后撤两步睥睨着他，忍不住回想着昨晚的云忱。
屈辱的眼神，痛苦的表情，还有那张苍白却又艳丽到极致的脸……
曾经的他只能匍匐在他的脚下，偷偷仰望着他。
而昨晚，彻底颠倒了。
是啊，杀死一只吸血鬼很容易。
但对于你这样的恶魔来说，杀了你，未免太便宜了！
如果不是致命伤，吸血鬼是很难死去的，所以我可以尽情地折磨你。
现在后悔了吗？
还对你那高贵的吸血鬼血统引以为傲吗？
清晨的血猎们要去教堂祷告。
蔚泊简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毫不怜惜地踢开他垂在身侧的手，那朵缠绕在他手背的蔷薇花散开，变成柔软的粉白色蕾丝。
蔚泊简毫不在意地踏了上去，离开。
[系统112：我回来了，你知道吗，我过得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呜呜呜。]
[云忱：我本来想劝你说咱们都是为了信仰，可你本来也不是人，没过过人的日子啊。]
[系统112：对哦。]
[云忱：哎呀，血流太多了我好渴啊，拿林羡那点攻略值换套餐吧，请你吃奶香味儿瓜子~]
[系统112：好嘞！]
系统112一出来就看到主神攻略值动了十个点，开心地添了点自己的信仰值存款给云忱兑换了高品质下午茶——里头带个巧克力千层蛋糕。
天道手下的系统有很多种。
但大部分并不完全是一串数据，有可能是一些修行到了瓶颈的小动物。
它们和天道签定契约，填好自己需要的信仰值，然后变成系统陪宿主进入世界，一直到达到自己填入的信仰值为止。
[云忱：那你也是小动物吗，你是什么？]
[系统112：我忘记了，主系统会将我们的记忆封住，但我觉得我应该是个猛兽。]
[云忱：……哦。]
反正云忱现在昏在地上，干脆暂时跑进系统空间里，拿着小叉子吃蛋糕。
一口一口，吃的很乖。
系统112磕着瓜子，忍住想rua小宿主的冲动，啧了好几声：“其实这个黑化值降低我理解，攻略值为什么会动啊，他不是恨死你了吗？”
黑化值降低，是因为蔚泊简品尝到了云忱的痛苦。
这样可以抵消他心里压抑的愤怒。
但顶着这么高的黑化值，攻略值不应该涨才对，系统112的数据分析显然也这么认为。
云忱舔舔叉子，眉眼弯了弯：“因为他爱我呀。”
系统112怔了下。
有那么一瞬间，系统112有点恍惚，觉得云忱笑起来招人的狠，比那只吸血鬼要漂亮一百倍。
尤其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
眉眼间自信明媚，有点嘚瑟，掩不住那一身的少年光芒。
系统112忍不住仔细看了看他，然后就看到他牙齿上沾了巧克力：“……”
云忱见系统112没说话，以为它不信，便解释道：“你看啊，你那里的资料上分析，说少年时期的蔚泊简更加渴望成为我的血仆。”
系统112：“对，但那是因为蔷薇城堡里的人都看不起他。”
他对抗不了那样的冷漠。
所以想尽快成为主人的血仆，让他们刮目相看。
[云忱：想让人刮目他可以变成吸血鬼啊，再不济去找狼人滚一身泥，对着月亮捶胸顿足去，做我血仆干嘛？]
[云忱：他就是馋我身子，呸，下贱。]
[系统112：……]你先擦擦牙上的榛果脆吧。
不过系统112听懂了。
蔚泊简之所以顶着这么高的黑化值还能爆攻略，是因为他早就对暮云忱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只不过。
蔚泊简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有这份心思。
再加上后来被仇恨蒙蔽，就更加看不清自己了。
所以说，蔚泊简的攻略值应该还会涨！
[系统112：快快快，蔚泊简要回来了。]
[云忱：挺赶趟啊，正好吃完了，我要摆个好看的姿势让他继续馋我身子！]
[系统112：………]
我的确不是人。
但你自己看看，你说的那是人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