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晚,顾翩翩今日便留在摄政王府。
回去的路上,玉无尘牵着顾翩翩的手都未曾分开。
如风和如月见状也都面露笑意,默默跟在身后不敢打扰。
得知玉无尘回来的容怀,疾步赶来,然在看到玉无尘和顾翩翩相携走来,还有二人相握的手,神色微怔,而后满面笑意迎上去。
“恭喜王爷和县主。”
容怀一副‘你们总算在一起’的表情,顾翩翩到底还是有些羞涩,她挣开玉无尘的手,咳了声道:“我先回去了,你们忙。”
王府被搜查,陆洲那边也没有接过,玉无尘会有很多事情要忙。
然而顾翩翩刚转身要走,却被玉无尘拉住。
顾翩翩轻吐了口气,缓缓转过身看着玉无尘:“怎么了?”
“本王晚些时候去找你。”
一旁的容怀连同如风等人赶忙背过身,故作听不到。
顾翩翩面颊微热,心中如蜜糖般甜,微微颔首:“嗯,我知道了。”
可玉无尘还是没有放开顾翩翩,眼睛同样看着顾翩翩,不忍移开半分。
顾翩翩面颊越来越热,手中微微用力才推开玉无尘的手。
看到玉无尘不舍的眼神,顾翩翩心中一软,便凑近低声道:“我等你。”
说完,顾翩翩头也不回地走了。
“咳。”容怀转过身好心提醒道:“王爷,县主已经走远了,该回神了。”
玉无尘收回视线,甚为不悦地扫了容怀一眼。
容怀一个激灵,连忙道:“王爷,玉峰已将陆洲带来。”
玉无尘提步越过容怀,面上神情已然变的淡漠冰冷:“将人带来。”
陆洲指认了萧承九,便被带出皇宫,一路上陆洲一言不发,直至被玉峰带着来到王府书房,见到玉无尘时,陆洲直直跪了下去。
“王爷,属下背叛了您,属下该死!”陆洲匍匐在地,哑声说道。
玉峰冷哼一声:“王爷,属下抓到陆洲时,他正同那女子要逃跑。”
陆洲身形一僵,他急忙抬头满脸哀求的看着玉无尘求道:“王爷,雯娘只是一个可怜人,是我太过贪心,才将她带到上京,求王爷看在属下曾同你出生入死的份儿上,杀了我,饶她一命吧!”
玉无尘坐于桌旁,听着陆洲苦苦哀求的声音,他神情冷漠,目光如冰。
“陆洲!你简直是糊涂!”容怀听不下去,怒道:“雯娘是官妓,你以为背后无人指使,你当真可以遇到雯娘,还恰巧救了她吗?”
陆洲猛然抬头,一双赤红的眼睛盯着容怀,张了张嘴沉声道:“原来你们已经查到雯娘的身世了……也是,监察院的人怎会查不到雯娘的身世。”
“王爷,雯娘只是一个可怜人,她虽是宣文之女,却因宣文连累而被迫成为官妓,属下对她一见钟情,又不忍她受苦,这才将她带在身边。”
“雯娘心性单纯,身世可怜,她绝不会对王爷造成任何伤害和威胁,属下只求王爷可以放过雯娘,属下求您了!”
陆洲显然没将容怀的话听进去,他一遍一遍地磕头,只求玉无尘可以放雯娘一条生路。
容怀和玉峰气愤不已,玉峰怒骂:“陆洲!我看你是被那个娘们给下了蛊,迷了心窍!你没有听到容大夫的话吗?你见到雯娘从一开始就是有人刻意安排,雯娘根本不是你想的那般单纯!”
“放屁!”陆洲狠狠瞪着玉峰:“我不许你侮辱雯娘!”
“你!”玉峰气的要打人。
玉无尘微微抬手,玉峰这才悻悻地放下手。
“陆洲,你不信雯娘是故意接近你?”玉无尘无甚表情地看着下方的陆洲。
陆洲急忙摇头:“属下不信,雯娘只是一个可怜人,她明知上京是危险之地,可还是愿意冒着风险随属下回到上京,还愿意为我生孩子,我不能对不起她,王爷求求您,杀了我饶雯娘一命吧!”
“雯娘一家已经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可她是无辜的,求求王爷饶她一命,只要王爷您饶她一命,就是将属下千刀万剐,属下也甘愿。”
玉无尘定定看着陆洲,道:“好,本王答应你。”
陆洲大喜,而玉峰却是焦急不已,他刚想说话,却被容怀拉住。
容怀对玉峰微微摇头,王爷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雯娘,且看王爷如何安排。
陆洲正要磕头感激,却听玉无尘接着道:“将雯娘带上来。”
玉峰一愣,旋即点头,不多时,玉峰带着雯娘走到屋中。
陆洲一看到雯娘,面色瞬变,结结巴巴道:“王爷,您答应属下要放了雯娘……”
玉无尘却不看陆洲,他直视着雯娘,漠然道:“雯娘,陆洲方才的话你可听到了吗?”
雯娘咬唇,看向玉无尘的眼中是掩藏不住的深恨,却不知道玉无尘想对她做什么。
“听到了!”
“陆洲以自己的命来换你一命。”玉无尘懒懒道:“你可愿意?”
雯娘瞥了一眼正满面担忧又深情看着她的陆洲,一丝犹豫也无的点头:“愿意!”
陆洲心中微痛,却还是笑起来。
“雯娘,我死了,你和孩子要好好活下去。”陆洲温柔地说道,他是真心甘愿赴死,只求换雯娘一次生的机会。
雯娘却不看陆洲,她死死瞪着玉无尘:“你真的会放了我?”
“自然。”玉无尘自靴帮拿出一直佩戴的短刃匕首,扬手扔到雯娘脚边,冷冷道:“只要你亲手杀了陆洲,本王便留你一命。”
雯娘蹲下身捡起匕首,转眼看向陆洲,眼中却无半分情意。
陆洲呆呆看着雯娘,刚要张口说什么,就见雯娘几步走过来,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匕首插进陆洲的胸口!
陆洲张嘴一大口血喷出来,他抬手紧紧抓着雯娘的手,赤红的双目染泪,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责怪的话。
“雯娘,我,我是甘愿的……”
雯娘眼见着陆洲倒地,面上仍旧冷漠。
“我杀了陆洲。”雯娘急切道:“你说过会放了我!”
雯娘这般狠辣,连一旁的容怀和玉峰都看呆了。
“你!陆洲真心爱你,你竟毫不犹豫地杀他!”玉峰看不过眼。
雯娘却嗤笑一声,眼中毫无爱意,反而是满眼的憎恶:“他爱我,我却不爱他。”
“不怕告诉你们,自我同他相遇后,每日同他亲近都让他恶心至极,恨不得亲手杀了他给自己报仇!”
饶是玉峰看管了生啥场面,也被雯娘这股子狠辣给惊到了。
“你竟如此绝情?”
“他本就是我复仇的一个工具。”雯娘面上不见丝毫愧疚:“他死了换我活,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