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吗?”
“嗯?”
“练歌啊~”
“哦~”
甘林依然提不起兴趣的样子,但也没拒绝我,马上就要走到上次的椅子那儿时,尴尬的记忆涌现,我一个转身就要掉头。
“你去哪?”
他好似看透了我:“就这儿吧,也没别的地儿好去。”
好吧,我抢先占了座位拿出mp3道:“你唱吧,我听着。╭(╯^╰)╮”为了防止他又混时间,我带了古诗文背诵手册。
mp3外放最大声还是有点小,我面露窘迫道:“我只有这个了,将就听吧。”
他倒也不客气,接下了mp3,拿在手里按来按去,“你就这么担心我唱的难听,丢了全班的脸?”
哥,你真的是企业级理解……
“你是不是忘了是你说要找我学的?”
“是哦!我真忘了,不好意思啊~”甘林盘腿坐在我对面的草坪上,他双手反向撑着身体,给我赔了一个毫无悔意的笑脸,呵,呵呵~
“你实在不想唱就手动关麦吧,评委看到也不能怎样,最多扣点分。”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有人追究我就说是你教的。”
“………………”???倒打一耙真有你的啊?
“那回去吧。”
“mp3送我了?”甘林挑了挑眉道:“也行,你走吧。”
我真是后悔,为什么要主动请这尊佛出来?现在想送都送不走了。
他熟练的从口袋拿出耳机开始听歌,敢情你有备而来?
阳光透过未成年的小叶子,星星点点的树影洒在他的身上,他闭着眼睛,眉头难得舒展,他只要不开口说话就是最好看的,一旦开口,我都会被气个半死,又想起中午那个梦,我会喜欢他?呵~,不可能!
我不顾他再次睡神附体的可能,开始大声地背起古诗文“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但出乎意料,他没有受到影响地,又睡着了!突然想起来,我的mp3里歌不多,英语听力却很多,按顺序播放肯定会播到听力,那就正常了,没有几个人听听力不会睡着的吧?既然都是‘爱国’的同道中人,睡就睡吧,不叫你了。
前几天风尘很大,今天短暂地恢复了晴天,我噤了声,享受着片刻的安宁……夕阳照在我的身上,空气褪去了灼热,微凉的晚风吹得人痒痒的很舒服,不知过了多久,我出了一身汗,风一来瞬间凉醒了,只有半边脑袋感觉热,我缓缓睁眼,坐直,起身……
!!!我刚刚,靠着什么睡的?我不是把头埋进胳膊圈里撑在腿上睡着的么???
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我缓缓的转头,甘林果然在旁边!站着?
他一脸嫌弃道:“你是猪么?睡觉都流口水……”说完他拿出纸擦了擦手,又揉了揉左胳膊。
他刚刚一直拿手撑着我的头?啊啊啊啊啊!我差点就惊呼出了声,赶紧捂住脸,这也太尴尬了吧?尴尬的想死啊喂!
我再也顾不上其他,囫囵不清的说了句:“快上课了我先走了……”后拔腿就跑,不出半分钟回到了座位,留下了在风中凌乱的甘林。
一定是他自作多情来给我撑头,我才不小心把口水流他手上的!没错就是这样!
回去的时候刚好7点半,我准备照常练歌,梁静舒来找我道:“戚雨,你有小蜜蜂吗?”
“额……”差点忘了这茬,我还要给她当声替,还得自己找设备。
“我没有。”
“我去借吧”穆青闻声而来,“这事儿交给我,我去借。”
梁静舒看穆青了一眼:“好啊,辛苦你了。”
说完穆青准备离开,走出两步外,突然回头对梁静舒道:“对了,明天一起回家吗?明天我妈生日,请你们家来做客,一起吧。”
“啊?这么突然的吗?”
“是有点突然,主要是我们上学除了周六下午没时间,所以得提前过。”
“好吧,但,你不是还要忙剪辑的事儿吗?”
“正好啊,我们可以一起弄。”
“行吧。”
得到肯定的答案,穆青笑着揉了揉梁静舒的脑袋,“嗯,明天不许先溜~”
梁静舒娇软的回了声:“嗯。”
咦~你们聊天就聊天,不要在我脸上秀好吧。
说来他们青梅竹马是全班皆知的,上一届红歌比赛甘毅还没来我们班时,他俩就是领唱,俊男靓女无不称道,听说他们父母都是教师,算得上书香世家了。同窗三年,我早已习惯他们经常一起,但这次年主任突然换了领唱,也没见穆青有意见,还有梁静舒近来对甘毅的热情,他会一点儿都察觉不来吗?
我忘了她还没走,梁静舒看着若有所思的我,“你在瞎想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呵呵”被戳穿的我连忙否认加赔笑。
晚上宿舍还有同学在学习,我佯装看书,半天愣是没看进去一个字,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气惯了,现在回想起来,净记得他手掌的温度了,后悔当时睡得太死,竟没有察觉到他在旁边,照他的性子,我睡着栽倒了他也只会笑吧,今天怎会如此反常?难道,,,醒醒啊戚雨!这种“他喜欢我”果然是全世界人都会产生的错觉!人还是要有点自知之明的,他估计就是突然良心发现了一下而已……
“你才是猪!”——2018年3月30日戚雨日记。
【下午7点】
甘林听着歌,也不顾草坪里的蚜虫,在夕阳下偷得半晌闲,这一次他没有睡着。戚雨随机播放的歌单里,尚有些耐听的老歌,没过多久,音乐声戛然而止,甘林才知道mp3没电自动关机了,“不靠谱~”。
起身后才发现戚雨是真睡着了,她用一只胳膊勉强的撑着脑袋,时不时地胳膊还会从腿上滑落惊醒自己,这画面着实滑稽,他准备起身离开,但想到此时回去可能又要面对梁静舒的纠缠,便索性留下来等戚雨醒。
风吹动她耳边的发丝,也吹散了他头顶暂聚的阴霾,他不懂为何看到她时,总觉得有几分莫名地熟悉。
救她只是出于好心。那天,平静无波的水面突然激起了层层涟漪,他在一片湛蓝中看到了她的眼睛,像极了记忆里曾对他傻笑的那双,再睁眼,那眸子里只剩惊恐和求助。
他想从她这里找到一些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