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团子前两天还一直跟着她,期期艾艾地诉说着什么。
后来像是忘记了一样,每天满山跑撒欢,除了没去过沈雾离的地方。
沧雾峰虽终年冰雪,除了后山也有些温顺的灵兽一直生活着,最近都苦不堪言。
小松鼠蔫坏,惹的一阵鸡飞狗跳。
还是大长老借口需要回丹峰取药材回来的路上才发现的。
时染这才勒令小家伙不许再乱跑了。
小白毛耷拉着脑袋,孤零零坐在草地上。
它抬起头想控诉什么,就看见时染蹲下身,笑着说:“就叫皓雪吧,怎么样?”
皓寓意明亮洁白。
白毛团子浑身纯白无一丝杂色,如同冰雪覆盖,取雪字最适合不过。
它的瞳孔一点点放大,“我有名字了?”
它以为时染忘了,但是自己又不好意思提,自己又是个文盲鼠。
怕自己取得名字不好听会让人笑话。
但是现在时染给它取名了。
真好听,它喜欢!
鼠鼠我啊,有名字了呢。
时染看它的反应觉得它应该是喜欢的,不等她再说什么小家伙一个纵身跃了出去。
大长老:……
真是开了眼了,一只松鼠脸上能看见惊喜的表情也就罢了。
它还能蹿那么高,飞出去那么远!
沧雾峰养的都不是凡人!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都能听到嘤嘤嘤的叫声。
大长老也是极为喜爱这只开了灵智的小松鼠,看出它喜欢吃灵韵十足的丹药以后,干劲十足。
他发现只要叫皓雪,无论它在什么地方都能立马蹿到面前乖巧的坐着。
逗得他每天带些小玩意儿投喂。
即便如此它还是很黏时染,只要她每日的修炼结束,都会带着蹭来的好东西在必经的路口等着她。
让大长老一阵吃味,直骂小白眼狼。
然后第二天又笑呵呵的继续投喂。
沧雾峰比主峰矮一些,但因为地理位置极好,日出日落都是极美的。
夕阳斜照,残阳落下余晖。
红衣少女的剑也停了下来。
师父说任何时候都要保持对生活的感知。
一花一木,一风一雪。
它们都是。
“明日下山去吧。”
耳边蓦地响起沈雾离的声音。
他的视线随着落日飘远,“来信说已经初具雏形,你过去看看合不合心意。”
“若是不喜欢,便只管让人融了重做。”
反正他砸了那么多灵石与天材地宝,这都是应该的。
时染接过玉简,“谢谢师父。”
一些平日里修炼靠近沧雾峰的弟子们还有些奇怪,貌似好些日子听不见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嘤嘤叫了。
还怪不习惯的。
而时染带着皓雪一路西行五日了,今天日落之前应当能抵达目的地。
眼前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地图上显示穿过这片树林再行走半个时辰就到了。
肩膀上皓雪正安静酣睡一动不动。
饶是它这么胡吃海塞的,连七品丹药大长老都投喂过,自身却一点长大的迹象都没有。
时染顺着毛,就这样也挺可爱的。
林间依稀可见一条小路,路边是不知名各种颜色的花,迎风摇曳。
看着眼前神易阁三个大字的时候,时染一度怀疑自己走错了。
“不应该啊。”她低声喃喃。
上次去秘境之时时染就特意看过天衍宗的山门,既古朴大气,又浑然天成。
这神易阁怎如此简陋?
几块简单的木牌组在一起,看起来随意的插在了路中央。
不过这个字写的确实好,笔锋苍劲有力。
“怎么样,我们神易阁的门不错吧?”被自家师父派下来迎接贵客的林霁尘如是说道。
前不久他才被抓回来,本来想趁着这次机会逃走。
得知贵客是性命垂危的沧雾峰亲传时染,他暂时歇了逃走的心思。
外面传的有模有样的,他也以为她伤的很重呢。
至于性命垂危那确实是谣传了,要是真快没了,难保沈雾离不会踹了灵霄宗的山门。
既然一直没什么动作,就说明人没什么问题。
时染抬头,这是她第二次见这个人。
她有些晃神。
良久,她面色平静,赞美,“确实不错,质朴无华,优雅却又不失本真。”
林霁尘被她认真的样子感染了,笑了几声。
时染疑惑的看着他,是她措辞不好吗?
“走吧走吧。”他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领着人走了另一条更偏僻的小道,“本来我还打算逃下山去的,既然你来了那我还是带你上去吧。”
时染看着他灵巧的拨开一片芦苇,“他们不允许你下山吗?”
天衍宗的管理向来是十分人性化的,不会阻拦弟子下山。
林霁尘闻言轻笑道:“我太能闯祸了,所以师父看我看的比较紧。”
他又想起两人之前见面的场景,“上回那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一个人下山。”
若非玉佩示警,他还不一定能成功把人救下来呢。
林霁尘将玉佩轻轻握在手里,丢进了储物空间。
一堆数不清的灵石宝物旁边,玉佩静静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山下也有许多好玩的地方,有机会我带你去转转。”
上次她就发现这人除了有基本的方向感以外,几乎可以说是隐世高人了。
见什么东西都很新奇的样子。
林霁尘一口答应,“好,我记住了。”
哪天他找到机会跑下山,就去找她。
不说别的,院子里埋下的白云边就差点被无良师父挖走了。
明明他什么都没闻到,师父却硬是说他藏了好东西。
也不知道师父的鼻子是什么做的。
要不是他拼死守护,哪还有他的份?
小路逐渐清晰起来,一座简单舒适的院落立于眼前。
一眼看去,花鸟虫鱼什么都有。
十分亲近大自然。
时染目光落在了林霁尘身上,“神易阁所有的地方都和这里差不多吗?”
林霁尘摇摇头,推开了院子大门,“不是,只是我和师父喜欢清静所以没什么人到这里来。”
懂了。
就和她师父一样,只是这里没怎么打理,花草疯长,有些许潦草。
林霁尘打开暗门,“下面就是了,咱们下去吧。”
时染看着黑漆漆的洞口,点点头。
走了小半刻钟才听到了捶打的声音。
林霁尘先走出去,迎来了自家师父的友好欢迎。
“我还以为你会逃走。”姜明因为过于高温而烫红的脸没什么威严,反而添了一丝温和。
林霁尘飞速跑到姜明身边,像个摇头摆尾的大狗狗。
“怎么会呢师父?我最听话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姜明:……
这很难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