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舟是天衍宗提供的,别问,问就是曾经辉煌过。
时染在屋子里看了三天的书,除了吃饭喝水就是修炼,如今修为已经不断凝实到了顶峰,只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就能突破了。
负责人很是礼貌,没有因为时染个头只到他的腰间就产生轻视的想法,相反他说话还会低下身来。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却能在屋子里坐那么久不出门,任何风吹草动都没能吸引她出来。
这份品质十分难得。
时染是从专用通道直达自己的小房间的,吃食也早已准备好,她自然的行了一个道礼表达感谢。
飞舟去孑然峰需要三个时辰,时染本打算就待在房间里不出去的,她不会承认是因为这几天看别人俯视她的目光看的太多,心生麻木。
偏偏外面十分不安生。
“楼玮,你个伪君子,有本事就来打一场。”女声中气十足,手里的剑止不住的翁鸣。
楼玮折扇一收,“丹汐,你天生剑骨拿着自己的本命武器,我可不和你打。”
丹汐凌厉的眼神一转,握剑起势,“我和你不共戴天!”
“今天你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两人在船舱内打了起来,叮铃哐啷的碎了一地,楼玮十分满意,“丹汐,再打下去这里可就都被你毁了。”
他四处奔逃,游刃有余,剑风扫过他打在花瓶,门框均应声而碎。
时染皱眉,又是这个人,她走上前正想打开门,猝不及防一道凌厉的剑气直冲她而来,霎时运起微云向旁边闪去。
整个屋子从门开始,破损的厉害。
正要继续挥剑的丹汐愣住了,那屋子是有人的,楼玮也停了下来,语气沉沉。
“丹汐,你闯祸了。”
她哑口无言,不敢辩解。
看她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却有如此神情,楼玮差点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但此刻他分得清孰轻孰重,踱步上前,探寻气息。
一时间,好几人都围了过来,丹汐虽然害怕也还是鼓起勇气过来查看。
他们几人一早就知道这屋里住着人,只是气息太弱,不怎么放在心上,玄铁令牌十枚,却不是真的每一枚都对应着天纵奇才。
四宗的师兄师姐终于赶了过来,为首的是天衍宗掌门嫡传大弟子焰函,然后是无极宗风祺,青云宗樾遥,灵霄宗魏横山。
几人带着一众弟子,早前知道有争执,焰函想着碎了多少就要赔多少,只要不闹出人命怎么玩都行。
现在好了,玩大了。
在屋子里始终闭门不出的四人也出来了,一一见礼。
焰函烦躁,说话的语气自然也不会好,“你们是想成为第一届杀害弟子的人吗?”
能住到这里的十个人定然都是有所天赋之处,人还没到呢就要没了,他找谁说理去。
“啊?说话。”
丹汐的头低的更深了,小声的说着对不起。
樾遥笑呵呵打圆场,“焰师兄别生气,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先看看人怎么样再说。”
“是啊是啊。”魏横山笑的褶子都起了,“都是些年轻气盛的,你焰函当年也差不多嘛。”
哼,要是新弟子出事了,他这个天衍宗首徒,可吃不了兜着走。
焰函不再看外面这些人,走进屋子看着楼玮打开柜门板,小小的人闭着眼看不出死活。
焰函皱眉上前,手心翻转,一颗灵韵饱满的丹药出现在手里。
一直保持沉默看戏的风祺终于开口了,“用这么好的疗伤灵药会不会太浪费。”
他们都大致清楚今年的十人是什么情况,虽不会小看谁却也不见得高看哪个,焰函一出手就是这么大手笔,实在匪夷所思。
而且这个姑娘太弱,怕不是神易阁为了凑数塞进来的。
每一届都会有那么一两个见怪不怪。
远在孑然峰采灵芝的林霁尘:……总觉得被人念叨了是怎么回事?
焰函不管这些人看戏的心情,人再怎么样也得保证健康完好,这点丹药库房里还多的是。
帮助时染消化了药力后,就等在一旁。
最紧张的莫过于丹汐了,要是人真的有什么事,她万死难辞其咎,以后修行路上都会有心魔缠身。
于是在一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时染终于幽幽转醒,她像是有些不适应,半晌开口道:“时染见过各位师兄师姐。”
丹汐松了一口气,心里的大石落下。
“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焰函不放心问道。
时染眨眨眼,站起来转了一圈后认真回答:“我没事了,多谢师兄关心。”
他破天荒笑了一下,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好,没事就行。”
风祺见状,目光停留在时染身上许久,直到樾遥拍了拍他的肩膀。
“喂,你看什么呢?”
风祺摇头,先离开了。
樾遥觉得无趣,也转身走了。
见人没事,都各回各位了,焰函特意对时染叮嘱了一句,有事就找他。
下楼层的一百一十个人聚众讨论着上面发生的事。
修仙也是存在阶层的,比如原先测出的第一梯队灵根满值的人已经混了脸熟,不会与别的人交谈。
楚毓灵凭着自己的公主身份,死皮赖脸带着楚绍炎成为了第二梯队的中心人物。
小公主楚毓灵神色骄傲,“不知道上面闹些什么,玄铁令牌又怎么样?还不是和我们一样要参加第二关。”
众人可不敢掺和,那都是万里挑一的天才,万一哪天知道了自己说过他们坏话,可不好收场,只能打着哈哈。
楚绍炎眼底闪过一丝厌烦,开口道:“妹妹慎言,若是叫四宗师兄师姐们听见了怕是不好。”
“怕什么?”楚毓灵横他一眼,“我小皇叔可是灵霄宗长老。”
楚绍炎无语凝噎,只能闭嘴。
角落里一袭湖蓝色衣裙的上官清月看着众人,目光落在楚绍炎和楚毓灵身上片刻,看着灵舟外的景色平息内心深处的不平静。
时意带着自己的两个小跟班在秦箫面前晃了许久,都不见这铁疙瘩说一句话也有些心累。
只能歇了心思,至于其他人她也没放过,过了片刻已经和众人打成了一片,说说笑笑。
方糖羡慕的看着时意游刃有余,然后看向了秦箫,以为他也和自己一样不好意思开口。
一番心理建设后,她鼓起勇气问秦箫,“你……你……”
秦箫终于不再木然坐着,看向这个结巴的小姑娘。
然后。
方糖一口气说完:“你吃了吗?”
秦箫木然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破裂。
方糖害羞的耳朵都红了,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低下头,她不是要说这个的,她只是太紧张了。
怎么办?简直丢人丢到家了。
一道干净清朗的男音响起,“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