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醉晚问时染为什么不趁热打铁将东西全拿回来。
时染是怎么回答的呢?
她踢开了脚边的石子说:“没必要,这样已经把她们逼急了,足够了。”
时染扫了一眼醉晚小心护着的簪子。
其实她也不知道这簪子有什么特殊之处,她只知道,母亲唯一留给她的就是这支簪子,现在拿回来正好。
看起来时意不是很清楚,但想必从李翠兰平日的行为也能猜测出这簪子的不一般。
不然她何以连伪装都不肯了,只为呛她一句?
不是的。
时意希望她知难而退,因为以前的她就是这样的。
她们说什么她从不应允,却从未拒绝。
可是时代早就变了,在宗门大会之前,她会尽全力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
大嬷嬷脚步匆忙小心翼翼推开门,“老夫人,前院没事了,那东西小姐已经取到了。”
正在礼佛的时老太太睁开眼睛,“那就好,也不负那丫头临终嘱托了。”
想起那个明媚的女子,却终究……
小祠堂的烛光明明灭灭,老夫人叹息一声继续礼佛。
大嬷嬷悄声退下守在屋外。
今夜朔京大雨连绵,雷声滚滚,不少孩子都被惊醒,被提前醒来的父母们抱在怀里轻声安慰,拍打着又重新进入了梦乡。
离宗门大会还剩下十一日。
时染带着醉晚去过一趟黑市,补了些丹药符箓,还大方的去过未然居的酒楼。
惹的醉晚直说以后要攒下许多许多的灵石,就专门在未然居消费。
时染打趣道,“怎么,你这就赖上人家啦!”
醉晚羞涩的直摇头,实在是厨师的手艺太好了。
“那你可得好好攒钱,以后若是辟谷可就吃不上了。”
时染夹走最后一块麻辣天黎鸡胸肉,满足的不行。
醉晚信心满满,“嗯,小姐我会的。”
“那到时候我可要蹭饭。”
“当然要和小姐一起的。”
“好啊。”
醉晚的字已经大有长进,也认得很多了,往日里那些说书先生的活,她也做的不错了。
就是时染每次拿出来的什么论修仙界爱恨情仇、关于修仙第一人那些不可说的秘密以及道侣不得不说的二三事时,醉晚是羞愤的。
到后来,她已经能面不改色了。
时染琢磨着,要是能加点情感就好了,最好再配点动作和神情。
醉晚:……
小院子里晒了很多肉干,都是醉晚做的,说是她们家乡那边的特产,时染也由着她去做。
可眼前的场景让时染心情不太美妙。
架子全部被砸烂,那些肉干七零八落躺在地上,被人踩了好几脚,脏兮兮的已经不能吃了。
屋内亦是,比起她上次回来更加不堪。
醉晚愣住了,“小姐,这……”
时染弯了弯唇,本想着过几日再去找李翠兰的,现在好了,要提前去了。
“走吧,带你去找场子。”
醉晚快速的跟在时染后面,担忧但气势汹汹。
时愿猖狂的笑声传出来,“哼,那破院子我都给她砸了,我给姐姐出气了,以后那贱丫头再敢欺负你和娘我就打死她。”
不过八九岁的年纪张口就是打死人,可见李姨娘平时都传播了何种言行。
才让子女有样学样?
屋外砰砰的几道破风声传来,让娘仨的唠嗑停了下来,时意皱眉,“外面在做什么?那些丫头做事都做不好吗?”
一边开门一边说道,“做不下去就都给我……”
“啊!”
时意打开门就看见时染的脸,阴魂不散的盯着她。
时染好笑,“给你什么?”
“你在这里做什么,这是我娘的院子。”时意磕磕巴巴开口。
时染还没来得及说话,时愿就冲出来了,“姐姐是谁啊?”
待看清是时染后,勃然大怒,“你来干什么?真是晦气,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滚。”
说罢就要赶她走,时染一个侧身勾腿,指尖冰灵里流转一掌拍在时愿的背上,以五体投地的姿势倒下去,他的门牙磕在门槛上掉了一颗。
时意欲上前去救,却被一脚抵在面门不得不运起灵力反抗。
淡红色的灵力点点汇聚在掌心,压的她后撤了几步。
时染一脚放在时愿背上,不顾他哎哟哎哟的喊,俯下身子问道:“你说谁滚?”
时愿整个人都疼死了,但嘴巴比谁都硬,“我说你滚出去,你个小贱人不得好死,还不把小爷放开,不然你没好果子吃。”
“是吗?”时染不信,并碾了碾脚,“我让你现在就没好果子吃。”
时愿霎时疼的面目扭曲,五官移位,连哼唧都哼不出来了。
李翠兰扶好时意才立马上前来,“二小姐,愿儿他不是有意的,你先放过他吧,他哪里受得了啊。”
醉晚守在一旁,让她不得靠近,李翠兰毫无办法。
从她跟着小姐以后,就日日修炼,虽然到现在也不曾踏入修炼的门槛,但是体魄增强了不少。
一个李翠兰,休想越过了她去。
时染看着这个后宅妇人,没什么语气,“想我放了他,就赶快把我娘的东西还给我,一炷香的时间应该够用了,否则就算是父亲来了,我也要断他一只手。”
“叫他从此不敢再动手动脚。”
见时染来真的,李翠兰不敢耽搁赶忙带着几个人去库房点东西。
再过几日,就是宗门大会第一场试炼了,若是愿儿因此缺席,那就是大大的不好了。
时意试探着往前走,被狐假虎威的醉晚拦住,“你当真无法无天了吗?连爹爹都不放在眼里。”
时染敛眸,“无法无天的从来都不是我,时意,你大可以试试。”
她莞尔,“能不能,杀了我。”
她歪头看着时意,脸上挂着浅浅的笑,还想来杀她就找准机会,错过了可就再也没有了。
袖子里的双手无声攥紧,接着又松开来,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回应,“怎么会呢,妹妹。”
装模作样,令人作呕。
醉晚都被她这样子恶寒了一下,就像是被毒蛇给盯上了。
时愿已经不敢再说话了,他感觉五脏六腑都不是自己的了,只期盼李姨娘的速度能快点,不然他就要死了。
到最后竟然流下泪来。
时染直觉晦气,这些人怎么都这么爱哭?又不是鲛人眼泪金贵。
或许是受到自己心爱的儿子召唤,李姨娘马上出现在了视线范围内。
连带着的还有时渊和老夫人。
时染冷笑不说话,有些人还真是相当不听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