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道欢迎!
这是老百姓自发的,是对当今天子圣上的好奇与恭敬,驱使着他们在如此低的温度下,还来热烈迎接。
这氛围让献帝激动莫名!
献帝曾经也如此近距离地与老百姓接触过,也曾被老百姓山呼过万岁。
但那个时候却是在逃亡的路上,也就是几年之前那次,被董卓那厮逼迫着,从洛阳迁都长安的艰难时刻。
那时候,老百姓们疯狂地跪在地上向他叩头,嘴里山呼着万岁,但是实际上却是想要献帝以天子的名义去拯救他们!
那时候,献帝眼见得自己的子民,被董卓的军队肆意践踏,也曾经动过念头,想为他们争取一点权益。
无奈当时的献帝,自己的心中也是惶惶然毫无着落,再说即便他开了口,又哪里有人会听从他的指挥?
所以他当时只得严实地拉上帘子,像一只鸵鸟一样,把自己与外面隔绝开来。
好像只有那样,献帝才能够催眠自己,那些人与自己无关。
可是,献帝无论如何也忘不了,在那几乎没有光亮、漆黑的马车内,自己的眼泪当时是如何恣意地奔涌!
甚至就连自己的手指甲,不知何时已经深深地抓入了自己的掌心,竟然都没有感觉。
他当时好恨自己无能,也好恨老天不公,让自己空有一个天下共主的名头,却没有天下共主的权力。
可是现在,献帝却能看得出来,眼前的老百姓都是真心地在欢迎他的到来。
不管是站在离自己几米远,还是两旁建筑物里的那些人,大家脸上都透着真诚的笑容,嘴里也由衷地喊着皇上万岁。
有的上了些岁数的老年人,直接就跪拜在地上。
场面热烈,但却不失秩序。
他都没有看到拿着武器的官兵,更没人凶神恶煞地开路。
只在隔上个几米远的地方,有一些嘴里叼着个东西,一使劲就会发出尖锐声音的人,穿着统一的服装,在那里维持着秩序。
献帝这次在刘星的提醒下,没有拉上车帘子,一直把脸露在外面。
后来他发现另一面的人看不见他,便在刘星的鼓励下,干脆从车里钻了出来。
就像之前见到刘星时一样,站在马车的脚踏上,向着老百姓招手。
更是引得百姓山呼万岁!
就这样,走走停停。
马车行进得虽然不是很快,但是因为要去的地方却实在不是很远。
所以只是用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时间,大家就走到了头。
在献帝依依不舍地与众人挥了好几分钟手之后,才最后钻进了马车,与刘星等人一起进了一处看起来很大的地方。
正面是一座门楼,是新建起来的,看上去很大很华丽,牌匾上写着四个字:
阳城行宫!
外墙很高,有大约五六米的高度,一般的人,除非经过特殊的训练,否则绝难飞跃过去。
行进里面,入眼看,地方也很大,分内外两重。
外面十步一岗、五步一哨,还有一些厢房,应该是服务人员的住处。
到大门口的时候,随行的就只剩下刘星、郭嘉、田丰等有数几人,大家也都下了马,跟着步行入内。
再往里走,进入到第二重院落。
里墙也是很高,不过这里面警卫的安插,就没有外面的那么多与强大。
因为这里的肉眼可见的,都是女性警卫人员。
马车直行进到第二重院落里面才停下。
这时,随行众人就不能随意进来了,因为这里已经是属于“后宫”,相当于皇室内眷所在。
这要是刘星敢随意出入,那不就跟当年的董卓一样,大逆不道了!
不过献帝根本就没有让他们等,马车进去以后,立刻就派人出来宣刘星进入。
刘星摘下“礼帽”,脱下了外面的大氅,只穿着一身休闲装前去觐见。
刘星进去就看见,献帝正在第二重门内几步远的地方等着自己。
也不知是献帝实在等不及,先安顿好自己以后,再与刘星沟通,还是觉得自己对这个地方不太熟悉,要刘星一起跟着,心里才有点安全感。
反正他待刘星走过来,便立即上前一步,拉着刘星的手便向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
“护国将军,你我同属汉室宗亲,按族谱来论,你还应该是我的族兄。
所以,咱们君臣在一起的时候,不用像其他人那样避讳。
而且,我还要昭告天下,鉴于护国将军的功绩,以后见朕可以不拜。”
刘星见献帝如此社牛,不但没有反感,反而在心中可怜他。
这个才十多岁的小孩儿,顶着天下至尊的头衔儿,却一直被旁人左右摆布,如果没有一颗大心脏,估计早就被逼得发疯。
献帝拉着刘星接着道:
“我今天见到护国将军,不知为何,心中有无数的话,和很多的事情要与你分说。
我看,咱们就先找一个安静的房间,好好地聊上一聊。”
刘星猜想小皇帝在还没有确定自己的立场之前,绝对是寝食难安,所以要在第一时间找自己做沟通。
刘星沉吟了一下,反正自己现在已经大致做出了决定,倒是可以先给他吃些定心丸。
想到这里,刘星就笑着道:
“皇上,按理说,您这几百里的奔波跋涉,正是旅途劳顿,应该先抓紧时间休息一下。
但是年轻人嘛,吃一点苦,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和难事儿,那就依着您,咱们先聊聊。
要在这个地方找个合适聊天的房间,您找我可是对极了!
因为,这阳城行宫就是我带着建造师傅们,亲自设计和建造的。
所以,哪里适合做什么,还真是只有我才最清楚。
您看,那边就是您的书房,咱们就先到那里坐一坐吧!”
随后吩咐人,帮着伏皇后和张贵人安置,自己就带着献帝直接去了书房。
命人焚了炉香、又沏了茶,两个人对坐在书房里,献帝稳定了情绪,先开口道:
“护国将军,此次全靠你派兵护佑,朕才得以从那个局面下逃出来。
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