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刘备一样,这刘星也是中山靖王之后,但是他这个出身,却不是像刘备一样,是自己对外说的,而是有家谱传承(家谱就在老族长刘暖春那里)。
在田丰从小接受的教育,所养成的价值观,认了主公可不是像交了朋友一样。
处得好了,大家就多走动走动,处得不好,大家以后不再来往。
就如同有人说的那句话,朋友如衣服,随便可以更换。
可是主公却不一样,这是像认干亲一样的感觉,一旦认下,便终身不得更改。
但是现在田丰经过这几次事情的打击,思想有了一点变化。
天、地、君、亲、师,在亲前面还有一个君呢!
如果说要把主公像父母亲人一样侍奉,那么在主公上面还有一个皇帝的位置。
当这个皇帝有需要的时候,主公的事情也要放在一边,这是等级压制。
那么再来看沮授的想法,他也勉强能够接受。
而这个亲之上,也就是可以取代主公的人,目前来说可以是献帝刘协,但是也可以是实力比刘协还要强大得多的刘星。
因为如果献帝刘协去世了的话,按照祖例,应当从汉室宗族里选取一人来继承皇位,这样刘星的机会就可以说是很大。
而想让献帝刘协“去世”,那办法就多得很,也容易得很。
沮授见田丰停了下来,便看了下左右,又拉着田丰继续走起来,接着低声道:
“元皓兄,非是我等不能全心全意为主公谋事。
而是咱们这位主公不仅志大才疏,却又不肯听信良言。
反倒是对那些庸人俗士的观点大加赞赏,每每错失良机。
如此长将下去,冀州未来之结局,已不在我等掌控之中。
那咱们还要在这里死死守着一个名节有何意义?
如果我身后不是一个家族,我沮授倒是可以合身投入这天地熔炉,但是我身后还有沮氏家族大大小小两三千人啊!
元皓兄不也是与我的境遇相同吗?
难道你要将田氏家族几千口老小,陪着这他们这些人一起飞灰湮灭?”
这话却让田丰悚然惊醒,终于下定决心咬牙道:
“古人云: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既然袁本初不是一位明主,咱们又何必一定要学伍子胥,一棵树上吊死!
那便这样,待战事启动,我即请命驻守去清河,你可以请命去安平,到时候一旦战事胶着,我们立即派人去请求归附刘星。
想以刘星之睿智,必然会在冀州早就安插了眼线,知道了我们之请命后,必然会看透我们的用意,到时候自然就会派人来与我们接洽。”
沮授点头回道:
“这样的安排甚妙,审配、郭图等本就争功,如若我们退后一步,他们必然欣喜若狂。
唉!”
公元一九六年十月末,袁绍听从审配建议,又在沮授与田丰的挑唆加码下,组建起一支十五万的军队,直取兖州北部。
此时刘星不仅已带着兖州的两万五千人马到了鄄城,又从豫州调过来七万精兵,分别驻扎在濮阳鄄城等地。
袁绍允许颜良戴罪立功,派其与文丑一起,带领五万人马,强攻濮阳。
又派张郃与高览领一支五万大军,直扑鄄城与濮阳中间,防止鄄城军对濮阳援助。
随后他摆驾亲征,也带领五万人马,与审配等亲临前线,驻扎在两支大军的身后。
而田丰,自打被他从监牢里放出来后,就一直有些萎靡,袁绍也没有大张旗鼓给田丰正名。
这次打兖州,由于审配最是积极,在田丰都因此过最的情况下,依然直谏,便以审配为主。
那田丰这个第一谋士就有些碍眼。
于是田丰请命去镇守清河,没想到袁绍对自己手下的第一谋士竟然弃之如敝履,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这让田丰更是为之黯然,却也少去了一点心理负担。
随后沮授自请去安平倒也没有被袁绍为难,因为此时袁绍身边的谋士确实是真多,袁绍觉得少了谁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当冀州的兵马大部队集结出发地时候,刘星这边参谋总部的谋士们,已经开始欢呼雀跃。
打入冀州内部的刘氏集团情报人员,早已经准确地将情报传递给了兖州这边。
郭嘉手指着军事地图,笑着对刘星道:
“主公,冀州这次真的下了血本儿,一下子就集结了十五万的大军,想要一下子打掉濮阳。
这是他们内部的困难,确实是实在难以遏制的体现。
否则以袁本初的性格,要展现天下共主的王者气度,跟我们堂堂正正做粮食交易的时候,怎么会出兵攻打我们呢?
要攻打我们也是应该选当初颜良败走之际,那时候倒是一个极佳的契机。
而且去年的时候,袁本初在我们打跑吕布的过程中,虽然有过一段时间的跃跃欲试,但却一直没有派兵参与。
说明他现在这个时间段,对于掌握青、冀、并、幽四州之地,还有很多问题一时无法彻底解决,所以还无法兼顾兖州。
今年冀州更是从春天就开始天灾不断,到今天粮食几乎是绝收的结果。
如果是以前的平常光景,大不了对内向世家大族寻求帮助,和官府一起放粮出来,也能对付到明年。
可是这次有我们从中做梗,他们放粮的政策起得作用很小,导致问题大爆发。
世家大族不愿再放粮出来,袁本初又不愿发生大规模的饿殍事件,那对他的名声影响太大,急于解决问题。
所以冀州现在就必须有大动作,否则世家大族哪里肯配合他的步骤!”
刘星点头苦笑道:
“其实,我倒是更愿意以温水煮青蛙的方式,蚕食冀州。
因为双方打仗打得就是经济民生,影响得也是经济民生。
邻里之间打仗还要影响生活质量,更何况两个诸侯之间的争夺吞并?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
望西都,意踌躇。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