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有点语无伦次,不知该如何表达。
刘星摆手阻止他道:
“洪飞休要再说,常言道:宝马送英雄,天经地义。”
其他人都羡慕地看向典韦,无奈人家在上次对敌之时,做出的贡献最大,无人可比。
所以典韦获得这份儿奖赏,也自是无人不服。
却说曹操去扬州招募了三千多人以后,加上自己本来的一千多人,凑够了五千。
又有扬州一些商人捐献了不少的财物,却不知该去向何地。
想起之前在刘星处所见,就也想找一个能够供自己休养生息的地方。
思来想去,却是哪个地方都不合适。
最后只得厚着脸皮去投自己的大哥袁绍。
曹操和袁绍年幼便相识,袁绍大曹操九岁。
当年在大将军何进旗下的西园八校尉中,就有他们二人,他们也曾经为共同对付十常侍而并肩作战过,感情不错。
袁绍倒也大气,便让曹操屯兵在河内郡,离他所在之地不过两百公里左右。
而这次有点虎头蛇尾的讨董行动,让袁绍感觉有点憋屈。
算计着再跟董卓硬刚也是不行,因为董卓的凉州军太硬,他刚不过,便让手下想主意。
袁绍的手下逢纪就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联系几个实力派一起,以献帝年幼,且控制在董卓手里为由,废掉献帝。
然后推举汉宗室、幽州(今北京西南)牧刘虞为帝。
袁绍闻言大喜,这计策正合他意,他首先想到的人就是曹操和韩馥,便派人联络他们。
曹操虽然屯兵在袁绍这里,但是自从之前袁绍献计给大将军何进招董卓进京,以及后来在讨董联盟时表现消极后,曹操便对他这个大哥产生了严重的质疑。
只是碍于当前自身实力不足,有求于袁绍,曹操只好硬着头皮如期赴约。
结果没想到,袁绍再一次让曹操失望了,他竟然鼓捣出来这样一个惊天的阴谋。
他准备要和曹操一起,联合着冀州牧韩馥、南阳太守袁术、豫州牧黄琬等等封疆大吏,另立新君以便于驾驭。
而且已经遣了故乐浪太守张岐去上尊号于刘虞。
其实袁绍还是有点眼光的。
刘虞,不仅是地地道道的汉室宗亲,是汉光武帝刘秀之子东海恭王刘强之后。
而且他镇守幽州时,为政宽仁,安抚百姓,深得人心。
并主张以怀柔政策对待当地的游牧民族,使他们安居乐业。
还有,这刘虞虽为三公级的高官,但他天性喜节俭。
衣服穿到破旧都不肯扔,缝缝补补接着穿。
吃喝上也很简单,每顿饭都不吃一道以上的荤菜。
在他的影响下,远近原本作风奢侈的世家大族,都被受他感化而改变风气。
袁绍没料到,袁术和曹操这两个人都在第一时间拒绝了袁绍。
袁术是因为他自己此时早已经有了僭越之心,过不了几年他就会称帝。
而曹操却完全是因为一腔热血。
《魏书》记载,曹操回答袁绍的原文:
“董卓之罪,暴于四海,吾等合大众、兴义兵,而远近莫不响应,此以义动故也。
今幼主微弱,制于奸臣,未有昌邑亡国之畔,而一旦改易,天下其孰安之?
诸君北面,我自西向。”
这话说的确实是掷地有声!
刘星记得前世每次看到曹操的这最后一句话,都会热血沸腾一会儿。
也许曹操后来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行为,不算大奸臣,最少也是个狞臣。
也许曹操还有着其他各种毛病,像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等。
但是,他的这一句“诸君北面,我自西向”,真的是表达出了男子汉大丈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绝世气概。
其实袁绍这回犯了个致命的错误,假如他的如意算盘一旦达成,大汉朝就相当于有了两个中央。
这根本就是分裂国家的行径。
当前汉献帝受制于大奸臣董卓,但其实他本身并无过错。
袁绍此举只能会使当前严峻的政治形式更加地混沌不堪,天下仓生也会因此饱经苦难。
曹操大义凛然地回绝:“各位心向北面幽州(刘虞),那我自己一人也要去西方(长安)救出汉献帝。”
袁绍见曹操如此决绝,便起身走到曹操的坐席上,拿出了一枚早已刻好的玉玺出来,给曹操看,意思是另立皇帝的计划已是箭在弦上。
此时曹操的心中早已经是熊熊怒火!
他实在看不惯袁绍的这幅嘴脸。
在他看来,袁绍此举就是谋反,竟然还想拉自己入伙。
但曹操却强忍愤怒,转而大笑着回答:“我就不听你的!”
两人毕竟是旧友和同僚,袁绍倒是也拿曹操没办法。
都说刘备、孙权能忍常人之所不能忍,但其实曹操也不逊色于他们。
所谓枭雄,这种特质都要具备。
因为曹操非常明白一个现实的问题:
这时候还不能和袁绍翻脸。
自己还没有实力,他甚至还没有一块可以图谋发展的立足之地。
袁绍此时要是想灭掉他,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而曹操更是知道,自己此时非常需要借势。
袁绍四世三公的家庭背景和当时在士族集团的号召力,是曹操需要依仗的。
所以他绝对不能因为厌恶袁绍所作所为就爆发起来。
正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
不过两人心中的理想,已经从此刻开始背道而驰,这也预示着,未来两人之间必将有一场大决战!
虽然曹操与袁术不赞同,但是袁绍决心坚持这次精心设计的另立新君计划。
可惜却被刘虞义正言辞地打了脸!
刘虞不仅数次拒绝了他派去的人,而且他自己还表示,想要派出兵马要救出汉献帝,以表明自己汉室忠臣的立场。
同时,黄琬还有其他州牧、太守也都传信过来,不同意袁绍的另立新君计划。
于是,袁绍分裂大汉朝的阴谋被扼杀在了摇篮中。
这件事情前前后后,连酝酿带串联,总共用去了几个月的时间。
到最后破产的时候,已经是一九零年的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