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圳何怜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三人一兽,心中已然警惕到了极点。
不久前才刚说过,没想到转眼就见到了。
上古凶物,披麻煞!
不过相较于两人的谨慎,老人却是颇为放松。
他轻抚着身旁小影的秀发,面容祥和的看向对面两人,而后微微颔首。
“不错,很有夫妻相!”
两人俱是一愣,紧接着率先反应过来的程圳便立刻双手抱拳,对老人躬身行礼。
“前辈谬赞,就是不知您此番前来……”
老者摆手打断程圳,呵呵笑道。
“放心,披麻煞已死,现在的我就是个没剩几天活头的老兵,今日出手一是看不过西方的杂毛畜生,二是给我家小影准备点玩具,没其他意思!”
话虽如此,但两人仍旧不敢有丝毫放松。
毕竟站在他们面前的可是两大王级,无论披麻煞,还是奢比尸,都有短时间内将他们灭杀的实力!
恍惚间,封困圣主的通天鬼楼开始消散,最终化作缕缕鬼气聚于女童皓腕之上,凝为一个小塔般的精巧饰品。
但女童却撅起了小嘴,有些不开心的嘀咕道。
“玩具都被打烂了,不好玩!”
说着,小影还气鼓鼓的看了程圳二人一眼。
然而在她眸中幽光闪烁间,一股无法形容的莫大恐怖自二人心头猛然升起。
程圳额头见汗,暗中更是汗流浃背,但他仍是强行压下心头恐惧,同时攥紧何怜小手,不让她释放出丝毫的抵抗气息。
“哼~”
小影娇哼一声,随后气啾啾的偏过了小脑袋。
“不理你们!”
“哈哈……”
老人开怀大笑,满脸宠溺的揉了揉女童的小脑袋,就连奢比尸也都罕见的面露柔和,用头蹭了蹭她的小脸。
“好好好,不理他们,爷爷再带小影去找其他玩具好不好?”
“唔……”
小影嘟着小嘴思考了两秒,然后小脸上又露出了天真烂漫的笑容。
“还是爷爷最好啦!我们走我们走,出发,嘟嘟嘟……”
就这样,在小女童的带领下,三人一兽再不停留的转身离去。
唯有某个走在最后的小透明,走得那叫一个一步三回头,最后甚至还对程圳两人露出了副泫然欲泣的可怜表情。
特么你们不是镇灵使最牛叉的七位大佬之二嘛?
俺被鬼绑架啦!
你们都看不见的嘛???
对此程圳果断选择了无视,甚至在三人一兽从视野中消失的瞬间,便立刻从怀中掏出另一枚女娲石禁器,‘哐啷’一声砸穿面前空间。
然后拽上媳妇儿就头也不回的钻了进去。
“他娘的,把老子裤裆都给吓湿了!”
没过多久,程圳两口子便从空间裂缝中跌出。
下方赫然是正低头认真处理事务的陆文谦。
不过这次他倒是没能再把陆文谦给坐到屁股下,只因左擎适时出手,以柔和灵力托住两人,将他们稳稳放在了地上。
陆文谦则是头也不抬的翻着手中文件,语气戏谑的说道。
“我说你个姓程的王八蛋,没事儿把空间节点放老子头上干屁?真以为每次都能让你得逞啊?”
“说说看,刚才你们消失的那三分钟时间,连卫星也都无法观测到踪迹,究竟出了什么情况?”
程圳则是毫不客气的上前拿过陆文谦办公桌上的保温杯,而后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的枸杞水,然后打了个长长的水嗝,这才松口气准备说道。
“你是不知道啊!我特么……”
“我们遇到了几年前被赵昆仑斩杀的披麻煞,而且还有奢比尸相随,更重要的一点,是我们好像发现了个比之披麻煞和奢比尸更为恐怖的……未知存在!”
说到最后四个字时,何怜都微微顿了顿,最后才选择了用未知来代称。
一旁程圳瞪眼,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媳妇儿还能抢了自己的台词。
但出了名怕老婆的他,却也不过是瞪了两秒钟眼之后,就颓然的低下了头,仿佛人生都没有了兴趣一般。
而陆文谦却陷入了沉思。
“先有蠪侄,无支祈和饕餮现身,中途天吴横插一脚,从未显露过踪迹的奢比尸也突然现身,还有战力大增的披麻煞重现人间,现在又多了个威胁程度远超披麻煞的未知……”
陆文谦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随后又忍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
“唉!一下蹦出来这么多王级,搞得老子心跳都有点失衡了!”
程圳见状顿时急不可耐的跳了出来。
“你特么别心态失衡了,现在关键不应该是搞清楚披麻煞……”
但还是不等他说完,陆文谦就再度挥手打断,随后转头对一旁沉默的左擎说道。
“通知小右,让他更新披麻煞资料,当年权城一役伏诛者为披麻煞分身,另外添加绝密标注,披麻煞疑似在培养传承者!”
此话一出,整个办公室顿时为之一静。
程圳双眼几乎瞪出了眼眶,乃至就连神色冷淡的左擎与何怜也都面露错愕。
“什么意思?披麻煞特么一个由无数怨魂厉鬼形成的集合体,还特么能培养继承者?你个老小子不是在逗我吧?”
然而面对跳脚的程圳,陆文谦却仍是苦笑。
“这段时间我从白泽那里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其中就包括披麻煞!”
“祂是一种理论上可以无限成长的凶物,可以说只要有强大的凶魂厉鬼被其吞噬同化,那么披麻煞就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让实力更上一层楼。”
“同样的,如若从披麻煞身上分化出的分身被灭,也会导致披麻煞自身实力下降,但却无法完全将其消灭,除非将其身上的麻彻底拔除!”
说着,陆文谦便从桌内掏出黑煞令随手丢到程圳怀中。
“好了,带上这块令牌还有那只鸡,暗中前往徐州尝试救出吴神和赤阎令主,令牌可以指引,长鸣鸡可以出谋划策,别特么不小心把它给吃了,不然我们全都玩完!”
“滚吧!多看你一眼都烦!”
程圳骂骂咧咧的拉着媳妇儿离开了办公室,陆文谦也随之仰头靠在椅子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口中低语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话。
……
而也就在九州各处因几头王级凶兽的突然现身,而开始暗流汹涌的时候。
那引起了这一切却又被有意无意忽视掉的罪魁祸首,却静静的躺在一处泥洼里,不知道第几次思考起了自己的过往人生。
最终,所有不解汇聚成了一句无力的话语。
“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