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我又见到了包括卫英在内的两个儿时玩伴。”
“但他们这次没有和我打架,他们在帮我,帮我对付天上的那只眼,我记得……祂好像叫烛九阴。”
“梦很清晰,祂很强,强得让人绝望,我们也很强,但却不是对手……”
说到这里,王凌的手指好似微微颤了下,转瞬即逝,他咽了口唾沫,语气平淡的继续说了起来。
“所以,我们开始融合……不对,好像更应该说是吞噬,互相吞噬,吃掉对方,将另外两个人彻底吞噬,变成最强的自己,和烛九阴……”
话未说完,吴神也没有选择开口打断,只是轻轻按下身旁收音机的开关。
“滋啦…滋啦……”
熟悉的盲音过后,紧接着竟又响起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哈喽大家好,新人主播前来报到,我是专业不带盐的权城移民主播,还请以后多多关照!”
“话说大城市就是牛,据本台调查,前不久的突发大水是当地城隍干下的坏事儿,不过在城隍庙重新修建好,然后当地居民争相拜见后,竟然又没事儿了!”
“还有还有,荥城近期各地碰瓷儿新闻频出,而且不仅碰瓷轿车,现在他们就连单车也不放过,一碰就倒,躺下就嚎。”
“据传闻打官司的都因此开启了预约服务,所以小主播建议大家,没事儿别出门,如果必须出门,还请用脚……”
“接下来是绿地公园,有人说看到蛇在天上飞,狗在地上追,老鳖褪壳水上漂,黑汉半夜逮人咬……”
“啧啧啧……不得不说林子大了果然什么鸟都有,也不知道那新成立的镇灵司啥时候能忙完,大大加油,早日还我荥城朗朗乾坤!”
两人安静的听着主播那熟悉的扯淡节奏,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丝丝亲切之感。
倒也算是有缘。
无视掉被两只大鹅追着啄得嗷嗷叫的两个小不点,以及夹着尾巴跑在最前的小奶狗,两人提着收音机无声起身返回小院。
吵死了!
顺手喂给何罗鱼半块馒头,再给护门草浇点水。
然后王凌默默的刮掉双头蛇被烧得焦黑的皮,吴神也自觉的起锅烧水。
丝毫不见两人身上有任何对于荥城现状的担忧。
只要回到小院,他们就只是他们。
妖,见到砍了就好,见不到那就等见到的时候再砍。
还有感觉过了好久,实际也没过太久的城隍,他们唯一接触到关于神的事件,也在被杨启接过去后再没了其他后续。
各司其职,生死有命!
这种事,王凌他们熟。
啪!
吴神突然拍了下脑门,发出清脆的响声,同时也引起了王凌的注意。
“艹!把那只鸡给忘了!”
王凌也愣了下,旋即眼神微冷。
“它没有下蛋,看来是做好下锅的准备了!”
恰在这时,院外突然又传来了熟悉的鸡叫声。
“喔喔哒!”
“咯咯哒~”
熟悉的鸡叫声后,紧随而至的是一连串的抑扬顿挫的鸡叫声,听上去甚至还感觉这些鸡叫得好像有点兴奋?
吱呀!
院门开启了一个小缝,长鸣鸡小心翼翼的把脑袋伸了进来,但在看到两人动作的瞬间,却是瞬间又把鸡头给抽了回去。
铮!
横刀出鞘,王凌冷笑。
“烧好水,准备褪毛!”
“好嘞!”
于是乎,狭隘的胡同一时间彻底热闹了起来。
有长鸣鸡的惨叫:“喔喔哒~喔错啦!喔是真的下不来蛋呐!但我给你带来一群,你想让它们怎么下,就让它们怎么下,你就饶喔一次吧咯咯哒~”
随之是众母鸡求情的叫:“咯哒咯哒咯咯哒~”
再然后是王凌的一声冷哼……
片刻过后,众母鸡看着第n次被倒吊起来的长鸣鸡,在王凌威胁的眼神和长鸣鸡的惨叫声中,颤颤巍巍的下了一地鸡蛋。
吴神甚至还想再挑一只做个叫花鸡,却又突然听到收音机中传出了那倒霉催的主播的凄厉悲嚎。
“卧槽啊!各位听众你们敢信?在我搬来权城的第二天,陪伴我好几个月之久的小母鸡竟然又特么丢了!”
“特么偷鸡贼跟我有仇吗?从权城偷到荥城?你等着!我特么跟你没完!呜呜呜……”
“现在再次发布无奖寻鸡启示,我家小母鸡现在是这么叫的,咯~咯~哒~~~”
“……”
无言的沉默中,王凌和吴神不约而同的看向那群正在咯咯叫着的母鸡。
然后,他们就看到一只通体雪白的小母鸡略带娇羞的低下了头……
“哎呦我这个脑子啊!”
吴神以手扶额,满脸怒其不争的看着长鸣鸡。
“特么在权城你就霍霍人家,跑到荥城还霍霍,你特么就不知道换只羊去薅羊毛啊!”
一边说着,还不忘对着被倒吊的长鸣鸡脑袋啪的抽了一巴掌。
然而也就是这一巴掌,竟使得那群小母鸡猛的一静,旋即同仇敌忾的看向吴神,完全就是一副你竟然敢打我男人的表情。
“咯~”
那只主播家的小母鸡越众走出,低低的叫了一声。
“卧槽你干哈?”
吴神有点慌。
然后小母鸡又向前了一步。
“咯~咯~哒!!!”
“咯咯哒!!!”
下一刻,在吴神那惊恐的眼神中,所有母鸡颈间羽毛全部炸起,竟真就一个个悍不畏死的朝着吴神扑了上去。
“唉卧槽真来啊!”
“别!靠,小心我跟你们急啊!”
“哦吼吼~特么你敢叨我蛋!”
最后一句,甚至都带上哭腔了。
同时,院外一只红色小奶狗领着两个小不点嗷嗷叫着快速经过,后方还追着两只挺起脖子呱呱叫的大白鹅……
然而对此置身事外的王凌却只感觉有点无聊,再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手……
嗯,该买几个瓜了!
嗯?怎么总感觉忘了点什么?
王凌这么想着。
……
“哎大哥!你们再不管我的话,我可就走了啊!”
所在镇灵司办公大厅角落打着葡萄糖的仇天麟小心翼翼的说道。
见没人理他,又小心非常的把手从手铐里抽出来。
还是没人理。
“嘿!”仇天麟不乐意了。
“明明是你们抓的我,现在连鸟都不鸟了,几个意思啊?这么大的单位,好歹也管顿饭呐,真以为一瓶葡萄糖就能把我打发了啊!”
就在这时,有人从他身旁经过,随后脚步一顿。
仇天麟顿时心里一咯噔。
卧槽!这是要准备搞我了?
“让一下!”
然后那人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擦!”
仇天麟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不理就不理,老子还不待了呢!”
说着,他就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出了镇灵司大门,竟然还真就没人管他。
对此仇天麟顿时更得意了,从兜里掏出一张几乎皱成了团的五十块纸币,乐呵的找到一家熟食店,要了两个小菜,然后又去搞了瓶闷倒驴。
晃晃悠悠的一路走,最后来到一栋破旧无比的老楼前,闷头爬上顶层六楼,打开锈迹斑斑的铁门,在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中走进了自己在荥城的窝。
窗帘没有拉开,房内光线阴暗,模糊间勉强可以看到有两个人影端正的坐在角落,一动不动。
仇天麟按下电灯开关,经过数次闪烁之后,电灯这才在房间中投下略显昏暗的灯光。
“迟早把这玩意儿给换了!”
低声咕哝了一句,仇天麟抬起头,看着房中两人开心的笑了。
“爸,妈,看我给你们带了啥!有酒有肉,今儿咱们开个荤,哈哈……”
话音落下,那两人动作僵硬的缓缓转过头来,露出了两张干瘪到几乎皮包骨的骇人面孔。
那是两具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