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武和葛大梁坐最早一班航班赶回了兴北市,出关时已经是凌晨了。
虽然张文武心里很着急,恨不得立刻马上赶到金爷身边,可是今天这个时间太晚了。叫了一辆出租车,张文武和葛大梁准备先回家,明天再去探望金爷。
下了车,刚走进小区,远远的就看见一群人在老蒯家常菜那里喝酒,四五个人手舞足蹈的喝的很嗨皮!
张文武心里有事,也没理会,领着大梁往自家超市走,路过这一桌时,突然被人叫了一声张老板。
张文武停下脚步一看,原来是黄毛。
“这不是张大老板吗?有日子没看见了,去哪发财了啊?”黄毛用已经僵硬的口条打着招呼。
张文武心烦,随便应和了一声后就要离开,黄毛一看张文武这态度完全就是没把自己放眼里,借着酒劲,抓起面前的水杯就砸了过去。
水杯擦着张文武脑袋,啪的一声摔的粉碎,声音很大。
“TMD!给脸不要脸!给爷滚回来!”黄毛站起身子晃晃悠悠奔着张文武走去。
和他同桌吃饭的人不仅没有阻拦!反而是一副看戏的样子。
老蒯听到声音从店里跑了出来,一看是张文武,大概也猜到了原因。
“文武啊,刚回来吧,别和他一般见识,他喝多了。”说着就去拦黄毛。
黄毛一看有人拦自己更来劲了,嘴上骂骂咧咧还在叫嚣。
大梁见状就要上手,被张文武一拦,然后对着老蒯说道:“蒯哥,你放开他。”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波动。
老蒯一愣神,黄毛借机挣脱了束缚,伸手指着张文武的鼻子刚一张嘴,还没说出要说的话,整个人就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摔在喝酒的这一桌上。
在场的人都吓傻了!
黄毛和张文武之间有三四米的距离,和桌子之间也有三四米的距离。没有任何人看清黄毛是怎么飞出去的!
“蒯哥,明天赔你桌子钱。”说完,张文武领着葛大梁继续向前走去。
“不……不用……”老蒯想说不用赔,不了半天也没说完整。
这还是原来那个张文武吗?!
黄毛已经被摔昏了过去,他的那些酒友也是一哄而散,没人敢上前阻拦张文武。
事后,老蒯收拾了残局,并且把张文武的英姿添油加醋的又宣传了一下,从此,小区里就有了张文武的传说……
回到超市的张文武一晚上几乎没睡,因为挂念着金爷,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张文武就把大梁叫了起来,两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早饭都没吃就直奔了医院。
见到金爷的时候,张文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才半年多时间没见,原来那个声如洪钟,体健如牛的金爷如今瘦成了皮包骨。
深陷的眼窝,高耸的颧骨……看得张文武的心脏好像被人揪了一下。
“金爷……”
张文武轻轻的呼唤了一句,床上的金爷听到这声呼唤,立刻睁开了眼睛。
“臭小子,你舍得来看我了?我可告诉你!要是你不来我做鬼也要找你讨说法!”金爷似乎很高兴,伸手去拉张文武。
张文武握着金爷枯柴般的手,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
“金爷……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呢?”
“人老了,早晚都有这一天,我没啥放不下的,除了你!天天瞎晃悠,你那小超市什么时候能挣够娶媳妇的钱啊?”
“金爷……我现在有钱了!我……我长本事了!真的……”
“别嘴硬了!我在萌萌那偷偷放了五万块钱,钱不多,是我的一份念想,放心!这钱我特别嘱咐过了,是我之前管你借的,没人敢说闲话,你拿着它干点正经事,要不然我怕我死了也闭不上眼睛……”
张文武再也控制不住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他知道金爷一直把自己当成自家人,临终之前还想着自己!
“金爷!你一定会好起来了!等你好了咱爷儿俩得好好喝一顿,我跟你说,我这次出去见到了好多稀奇古怪的玩意,等我一件件讲给你听!你现在专心养病,其他的事不要想!”
“好,不想……不想了!见你一面我就算了心事了,我特意嘱咐他们不要来看我,我不想见到他们哭哭啼啼的样子!都给我……咳咳……都给我高兴起来!咳咳……”
金爷似乎说的太着急了,一句话要咳嗽好几次。
张文武赶紧端水,捶背……却被金爷制止了。
“你带我出去透透气吧,在屋里憋死我了。”
“好!大梁,去找轮椅!”
大梁出去后,金爷看了看门口,“怎么没见到之前那位姑娘啊?叫……蓝……什么……”
“蓝天云。”
“对,蓝天云!好名字!姑娘人也不错,我看的出来,她对你有意思,你小子千万别玩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那一套!听到没!”
“知道,知道!我……我努力吧……”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努力!必须拿下!”
金爷说到激动不,习惯性的捏住了张文武的腕子。
放在以前,金爷一用力,张文武就疼的吱哇乱叫了。可是现在张文武根本感受不到任何力度!
“哎呦!哎呦!金爷饶命!”张文武还是学着以前的样子求饶!
“别装了!我现在连蚊子都捏不死了!”
金爷也知道,张文武这是故意逗他开心。
张文武推着金爷出了病房,正巧遇上赶来的童萌萌。
见到张文武要推金爷出门,童萌萌欲言又止。
“不许多嘴!我要出去透透气!”金爷知道医生不让自己出病房,他的情况非常不稳定,一到出现突发情况没有设备支持可能分分钟就会死亡。
童萌萌不敢阻拦,她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张文武。
“金爷,要不……”
“我还没死呢!怎么我说的话就都不听了!”
见金爷态度坚决,张文武只好对童萌萌说道:“我们就在楼下晒一下太阳,马上就回来。”
“你不要跟着我!”金爷赶走了童萌萌,“我就想透透气,等我死了你们再说了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