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秋回去了以后,就把这件事情给抛之脑后了,丝毫不清楚,她的一番话给季云安带来了怎么样的影响,更是给昌平侯府造成了怎么样的轩然大波。
她之前让人去宫里传话,求见景泰帝的事情,景泰帝已经让人回话,让她进宫觐见,故而她第二天早上就进宫去了。
知道她要进宫,景泰帝吩咐李大海让人在宫门口那里早早候着,等接夏知秋进宫了带她去见他。
宫外的马车是不能够行驶进皇宫的,故而在宫门前就得停下来,再换轿子或者是步行至宫门前。一般能够乘坐轿子的都是比较 受宠的人,像夏知秋每次进宫的时候,都会有夏皇后吩咐的轿辇将她抬到坤宁宫,而那些不受宠的命妇小姐或者是官员们,则只能步行。
皇宫极大,要是走到皇帝居住的乾清宫,那得费时许久不可,况且夏知秋这么一个娇弱的小姑娘,走着过去只怕脚都要废了,因而景泰帝十分贴心的让人准备了轿子。
然而夏知秋没想到她在前往御书房的路上,竟然遇见了她极为讨厌的人,太子与太子妃夫妇。
此时的沐音看起来跟之前没什么两样,依旧端庄美丽,不像是感染过天花的人,脸上根本看不见一丝疤痕,恢复的极好。
许是因为如今她是太子妃的身份,衣着比之未嫁前要华丽上许多,衬得她越发的高贵与沉稳。
夏知秋不由得感叹,她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
然而对比她,她是好友云曦郡主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表妹进宫这是要去见母后么?”夏知秋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进过宫了,,故而萧恒已经许久不见夏知秋这个表妹,故而看到她,不免有些惊讶。
“臣女见过太子、太子妃。”夏知秋虽然不想理会这两人,但是他们如今还是太子与太子妃,所以她只得从轿子上下来,对二人行礼道。
“陛下召见臣女,臣女如今前往御书房去拜见陛下。”
“父皇对表妹倒是重视。”萧恒闻言点点头道。
夏知秋如今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这件事情基本人人都知晓,而她之所以得到皇帝的重视,无非是她发明出来的牛痘疫苗救了许多人,解决了天花这样恐怖的瘟疫。
萧恒看着站在阳光下的夏知秋,只觉得不过才两个月不见,她仿佛又变得更美了许多,她静静的立在那里,周遭的盛开的牡丹俨然成了她的陪衬,超尘脱俗,绰约如仙,不带一丝烟火气息。
想到听到的传闻,那丞相府的大公子沐阳,还有昌平侯府的世子季云安上夏家提亲之事,萧恒心中有些不大舒服。
他这表妹魅力果真不小,离了他这个未婚夫,竟然招惹了这么多桃花。
当初季云安在长公主府之所以会帮夏知秋开解,只怕是对她产生了想法,不然也不会站出来维护她。
不过幸好舅母与舅舅将丞相府的人给赶了出去,又拒绝了昌平侯府的求娶,不知为何,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他心中微微窃喜起来。
“听闻丞相府与昌平侯府都遣了媒人上夏家提亲,表妹果真是受欢迎。”萧恒的语里带了几分嫉妒,然而他却并未察觉。
萧恒讨厌了夏知秋这个表妹那么多年,故而不会因为自己心里的一些异样情绪,而怀疑自己喜欢上了夏知秋。
不过他就算发现了自己对夏知秋的态度转变,他也不愿意承认。
一旁的沐音并没有察觉到萧恒的异样,因为萧恒口中提到的被夏知秋拒绝的人,正是她的哥哥沐阳。
虽然她知道自己的哥哥有些混账,但是再怎么不好那也是她的兄长,况且她哥哥在别人眼中不好,但是对她这个妹妹却是极为宠爱的,每次出门回来都会给她这个妹妹准备一些小惊喜 故而她与哥哥感情深厚。
故而对于夏家拒绝她哥哥这件事情,她格外的生气。
“表妹连丞相府还有昌平侯府这样的人家都看不上,不会是还想着进东宫吧?”沐音看向夏知秋打量她道。
听到这话的萧恒,忍不住看向夏知秋那张没有一丝瑕疵的脸,想要知道她是不是像沐音说了那样,还不肯放弃进入东宫的打算。
毕竟以前这个表妹有多喜欢自己,萧恒也是知道的。
不知为何,他的心底隐隐有些期待起她的回答。
面对萧恒的阴阳怪气,夏知秋直接无视了个彻底,倒是沐音的话,她自然是不会承认了,毕竟她如今对萧恒可没有什么兴趣,也就沐音把他当成是宝,害怕她跟她抢。
“太子妃多虑了,既然臣女与太子已经退婚,那自然没什么瓜葛了,至于我答不答应丞相府跟昌平侯府的提亲,那是我自己的私事,与其他人无关。”夏知秋淡然道。
听到这话的萧恒,有一瞬间的愣神,看来夏知秋被退婚一事伤得极深,不然也不会这般急着与他撇清关系。
他知道当初退婚一事,对夏知秋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毕竟这个世上对女子比较苛刻,女子不论是什么原因被退婚,大家都只会数落女方的不是,她讨厌他也是应该的。
按理来说他应该高兴才是,他曾经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摆脱对方,但如今终于摆脱了夏知秋这个表妹的纠缠,再也不用理会对方了,但是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却高兴不起来,甚至还有一些烦闷。
“音儿,我们走吧,表妹要去见父皇,我们就不打扰她了,免得让父皇久等。 ”萧恒一把拉住沐音,想要带着她离开这里。
沐音并不相信夏知秋的话,她连昌平侯世子那么出色的男子都拒绝,不是还放不下太子是什么,不过好在太子对她并不感兴趣,甚至不愿意与她多待在一会儿,她这才放下心来。
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呢,太子喜欢的人还不是自己。
沐音看了眼夏知秋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暗自吐槽道。
等那两人离开了,夏知秋这才重新坐上轿子,继续朝着皇帝所在的宫殿方向而去。
至于遇上萧恒与沐音这两人的小插曲,她根本没当做一回事,左右这两人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她又何必在意他们呢,他们在她跟前,无非是两个跳梁小丑罢了。
很快轿子就来到了乾清宫的宫门前,为了表达对皇帝的尊敬,轿子是不能抬进去的,故而抬轿的内侍们将轿子停在了门口,
夏知秋只能在宫门前下了轿子,步行进去。
“郡主您可算是来了,陛下已经在里面等着了!”李大海早就在外头候着了,见到夏知秋后立马笑着迎了上来。
“李公公安。”夏知秋笑着同对方打招呼。
“一段时间不见,郡主越发的光彩照人了,杂家险些都快认不出来了。”李大海笑道。
他这话并不是为了恭维夏知秋才说的,而是发自肺腑之言,夏知秋如今的确生得美若天仙,即使他是个阉人,也险些挪不开目光。
李大海甚至有些怀疑太子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放着这么个绝色美人不要,娶了如今的太子妃。
李大海也不是觉得沐音这个太子妃不好,在一众贵女中她也算是极为优秀的存在了,但是对比永乐郡主而言,却是相差甚远。
不过他对于这些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并不了解,说不定太子殿下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也说不定。
不过若是让他选择,他肯定是选永乐郡主这样的。
“李公公谬赞了。”夏知秋客气道。
两人说了几句客套话,夏知秋便进去了,毕竟景泰帝正在等她,她总不能让对方久等。
很快夏知秋便跟着李大海来到了御书房门口候着,李大海进去回禀了。
“陛下让您进去呢。”才几息的功夫,李大海便从里头出来,对夏知秋恭敬道。
夏知秋朝他点了点头,这才朝里头走去。
“来了。”看见她进来,景泰帝笑着同她打招呼道。
“见过陛下。”夏知秋朝皇帝行礼道。
“免礼吧。”景泰帝示意她起来。
“你怎么突然想要进宫来见朕?莫不是你如今在培育的杂交水稻有了进展?”景泰帝对她突然进宫之事有些好奇。
“不是的,臣女此次进宫找陛下是为了私事。”夏知秋摇了摇头说道。
“哦?是什么私事,你说吧。”景泰帝闻言收敛了笑容,正色道。
他只以为夏知秋说私事是关于太子的事,毕竟夏知秋对太子的感情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
夏知秋从小到大缠着太子的事情,他曾不止一次的听内侍提及过,想必她对太子余情未了,想用她为天花的防控上的功劳,来换取她进入东宫的机会。
其实景泰帝十分欣赏夏知秋的智慧,觉得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奇女子,若是她能够进入东宫,辅佐在太子左右,将盛朝治理好。
然而他猜错了,夏知秋接下来的话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领他十分震惊。
“陛下可曾怀疑过太子并非您的亲子?”夏知秋说道。
“休要胡说!”景泰帝听到她这话,气得整张脸涨红,直接对她怒喝道。
太子是他的逆鳞,他怎可能忍受得了有人质疑太子的身份。
从当初有宫妃为了争宠,故意传出夏皇后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皇帝种时,景泰帝整顿后宫,为夏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正名这一事上可以看出,他对自己的孩子的身份有多看重,决不容许自己的孩子的身份有半点污点。
更何况太子可是储君,未来的皇帝,怎么可以被人随意污蔑。
太子是不是他的孩子,他难道不知道么?他堂堂一国之君,难道是傻子不成,怎么可能会被人欺骗和蒙蔽。
他后宫有那么多妃嫔,只有夏家女怀上了他的子嗣,他自然也曾有过怀疑,是不是夏家女给他带了绿帽子,故而早就派人查过了。
况且太医也说过了,他并不是不能生,只是因为当初参加夺嫡时被人暗害伤了身子, 故而子嗣十分艰难,但是也不是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他十分确定,夏家女怀的就是他的孩子,这点毋庸置疑。
若不是看在夏知秋在对抗天花的这件事情上的贡献上,景泰帝早就直接吩咐人将她给拖下去了。
“若不是看在你的牛痘疫苗让盛朝从这次天花危机中解除,你敢说这句话出来,朕立马就治了你的罪!”
“陛下先不要生气,您请听臣女把话说完,再决定要不要处罚臣女。”夏知秋面对震怒的景泰帝时,仍是不卑不亢的说道。
若是换成其他人,在面对此时震怒的景泰帝时,肯定是会被吓得哆嗦起来,毕竟帝王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故而没人敢直面暴怒中的天子。
不过夏知秋之所以敢这般做,并不是她太过鲁莽,而是她知道景泰帝一个心系百姓,注重民声的帝王,定然不会这般冲动,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说。更何况她之前做的那些,也让景泰帝对她有了极大的好感,故而他不会这般轻易的就给她治罪。
果不其然,景泰帝在听到她说的话后,轻哼了一声,随后才冷冷开口道:“说吧,朕倒要看看,你怎么证明太子不是朕的孩子。”
“臣女之所以敢这般说,自然是收集到了一些证据。当初皇后娘娘的确怀的是陛下的孩子,只是如今的太子殿下并不是皇后娘娘所出,太子的生母其实另有其人,是皇后娘娘的亲嫂子,臣女的母亲夏夫人。”夏知秋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皇后娘娘生的是个小公主,她害怕影响到她的地位,故而与自己的哥嫂密谋,使了狸猫换太子的戏码,将两个孩子对换了。”
“你的意思是说,其实你才是朕的孩子?”景泰帝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按照她所说的话,那被换掉的两个孩子,岂不就是她跟太子。
“这、这怎么可能……”景泰帝不愿意相信她所说的话,不由自主的呢喃着道。